“他们断然会反攻的。以我充分的作战经验估计,只要那些家伙不是敢于引颈受戮的懦夫,在梅佐特内被我们杀了至少三千人,如此大仇会迫使他们全力反攻。”
“这……真是你希望的?”
“希望。也不希望。”菲斯克耸耸肩:“咱们在里加不是商量好了吗?说到底这不是你乐意看到的吗?”
“可是。若真如此,战争的规模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我……并不打算与瑟米加利亚人打一场奠定未来的决战。至少现在不希望。”斯特坎德如实表述自己的心声。
“麦粥已经熬好,说什么都太迟。反正我们取得了大胜而损失可以忽略,优势在我。现在我们只只要静静等着罗斯王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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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克给斯特坎德提了个醒:“现在都六月份了,大王究竟在干什么。他要远征法兰克,大海早已解冻,他的大军怎么还不到里加。”
“也许是在做更缜密的筹备吧。法兰克的很多贵族实力强劲,三年前罗斯虽然赢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菲斯克没有再回忆往事,他挺直身躯:“大王不会食言,除非又什么大事比远征法兰克还要很重要的。哪里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我就是要守住这个梅佐特内,无论发生什么,在大王的陆路部队抵达之前我是绝不会退兵的。”
斯特坎德感觉到这秃头小子是态度坚决的守卫者,但以罗斯骑兵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他何必摆出一副大无畏的姿态呢?有此强军在,罗斯骑兵不主动继续进攻瑟米加利亚城市、村庄就是保持低调仁慈,真的还要担心敌人的反扑?
“嘿嘿嘿。”斯特坎德微微揪着胡须笑出声:“随便你的安排吧!你既然高看敌人,姑且我也相信那些家伙是悍勇者。所以,你把押运战利品回里加的工作交给那小子,真的合适吗?”
菲斯克点点头:“埃里克·斯普尤特松,这小子很有前途。他是斯普尤特的大儿子,我信得过这小子,而且,估计也只有他的话才会令斯普尤特信服。”
“继续运一批食物来……我看有些多此一举。”斯特坎德随口又说。
“嘿嘿,我要的可不只是食物哦!还有更多的箭矢,以及那些押运物资的人。他们就充当步兵加强我们的力量。”
“嘁,你就是太高看敌人了。一味的认为他们会大举反击,倘若果真如此,你想方设法增兵我无话可说,可在我看来是多此一举的。”
毕竟斯特坎德看到了尸横遍野的场面,箭矢的棕黄色羽毛好似麦穗,死尸以极为密集的姿态躺得层层叠叠。他参与到了大半年前反击斯摩棱斯克的战争,这是当时的战争惨烈程度好像并不及自己直接参与的梅佐特内之战。
他始终对瑟米加利亚有着偏见,十年前里加的丹麦战士们是胜利者,十年后,里加方面与罗斯合兵取得战果更大。
瑟米加利亚就该是被打断了骨头的狗,一想到战士们收殓了超过三千具敌方战士的尸体,很难想象瑟米加利亚能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
只有菲斯克始终相信敌人会全力反攻,斯特坎德则觉得敌人的最高首领会带上一批贡品前往梅佐特内称臣纳贡呢。
此时,一支小规模船队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利耶卢佩河下游漂去。
年轻的埃里克·斯普尤特松,作为新世代的老罗斯人、下一代萨列马岛伯爵,他很需要一系列的战功来配得上自己必将继承的爵位,他也是很倔强的男孩。
年轻人奉命带着一批战利品回里加报信,他觉得自己的行动必须快,在抵达里加见了父亲后,可要抓紧时间再赶回旗帜飘扬的梅佐特内。
完全不同于斯特坎德的估计,年轻人对菲斯克大哥的话深信不疑。
这位小斯普尤特与菲斯克有共同出身,自然有着部分的血缘关系,做弟弟的很愿意相信哥哥,他对敌人大举入侵一事深信不疑,可不希望在大决战爆发之际自己没有赶上趟。
战利品多是一些破旧铁器,又有一大批木制农具。罗斯军虽将之视作垃圾,它们则是拉脱维亚农民喜闻乐见的好东西。很大程度上,埃里克斯普尤特松不是在给罗斯运输战利品,而是将之一股脑扔到里加后,等着战争结束了由那些拉脱维亚人认领这堆破烂。
战利品的实用性远远低于它们的象征价值,年轻人春风得意,悬挂着罗斯旗帜的长船牢牢抓住充足的白昼,仅仅两天时间就冲到了里加,与他的父亲年老的斯普尤特相会。
他顾不得疲惫,船队刚刚突兀得抵港就急吼吼得卸货。
乱七八糟的东西仍在岸上,短时间内吸引来大量的里加民众,消息很快传到斯普尤特的耳朵里,吃惊于自己的儿子突然归来,这便急匆匆赶到码头一探究竟。
于是,小斯普尤特被他的父亲拉回伯爵宅邸,连带着那些负责押运货物的兄弟也都得到了一番款待,其中一些人作为客人也进入了伯爵的议事庭。
老父亲很看中自己立功的儿子,巴不得这孩子屡立新功。
小埃里克狼吞虎咽得干掉一尾鳕鱼,又吃掉一大碗麦粥,美滋滋地打一个饱嗝,好似所有因划桨而起的疲惫荡然无存。
“战斗胜利了吗?你的菲斯克叔叔消灭了很多瑟米加利亚人?那个梅佐特内终于被占领了?”剑儿子吃好喝好,斯普尤特的大嘴如连珠炮般嘚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