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阿雷马尔,他审慎地走到户外。
所有下级教士,乃至唱诗班的男孩,形形色色一百余人齐聚在主教身边。
阿雷马尔见多识广,唯独没见过北方的焚天异象。
他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发生了森林火灾,或者是某个村庄因不明原因燃起来了。
至于教士们所言“魔鬼从大地裂缝钻出”的说法,认真想想有这种可能,但不多。
“都散了吧!”阿雷马尔顶住内心的疑惑,干脆转过身对大家说:“肯定是贵族们的把戏,那边的火龙,估计就是骑兵举着火把。没什么好看的,所有人回去保持安静。”
既然主教大人都发话了,大家互相看看,虽然心里疑惑万分,这番还是听从主教的安排为妙。
因为他们都是修士,哪怕是唱诗班的男孩,也年龄到位后直接成为下级修士。作为修士就必须倚靠着大教堂生活,离开了教堂的安排他们无处可去。
主教能感受到一丝威胁,在文学、修辞学、罗马法律学也有所建树的阿雷马尔,他只是从一些文献资料的辞藻描述中去理解大规模战争场面,对真正的野蛮战争一无所知。
毕竟,哪个贵族会向修道院、大教堂下黑手呢?至多是掌权的大贵族撤换不合心意的主教,就算人被撤换了,罗马教廷也会安排失去权势的高级教士换个地方继续任职。
主教阿雷马尔只听说,只有诺曼海盗会故意袭击修道院,只有那些魔鬼才会杀戮修士、抢掠财宝。
以他的认知根本无法理解,有的诺曼势力骑马而来业已兵临城下。
……
清晨,当天空蒙蒙亮时,雾气开始蒸腾。
绝大部分获悉消息且行动果决的村民,已经拖家带口地通过了鲁西纽姆村镇的木桥。
骑士夫人不知丈夫和骑兵们情况如何,好歹自己丈夫是伯爵大人的表亲,一家人得到庇护自然理所当然。至于广大骑士领的领民如何安置,那不是她一个妇人可以左右的。
突然间鲁西纽姆村人满为患,此地即是伯爵的直辖采邑已经开始有民兵守卫。起初连夜起来的民兵不希望北部骑士领的民众闯过来,奈何近两千名农户拖家带口而来,守兵再仔细看看北方有些奇怪的发亮天空,傻瓜也意识到出大事了。
卫兵仍旧不乐意难民过桥,结果被急于逃命的难民硬生生冲垮人墙。
所有难民迅速过桥,顺势也裹挟着大吃一惊的鲁西纽姆村民众一起开始了大逃亡。
遂当清晨的雾气逐渐散去,鲁西纽姆村也几乎空荡荡了。
另一方面,整装待发的罗斯骑兵,他们抱着今日必有血战的心态,在浓雾中吃过早饭后,各自整理好自己的武器装备开始行动。
早晨阳光迅速驱散浓雾,两支彪悍的骑兵队快步走于罗马大道,不久即见到前方硕大的村镇。
“停步!”菲斯克伸出右拳,又令号手吹响号角。
得令的罗斯骑兵迅速由纵队分裂为两列横队。
菲斯克看一眼另一侧的布罗迪,两人交换眼神后,他再高举右拳,拳头直至前方。
于是,两队兵马开始缓慢推进。
此刻,布赖讷骑士费劲巴力得连夜召集了二百名骑兵。
他明知道不少所谓的士兵其实算是演员,那些家伙骑着马跟着逃亡的村民一起跑了,布赖讷不怪罪这群本来就不能算优秀战士的人员是懦夫。
凡是留下来的就已经算是勇士了,大家躲在城堡的外围村子处,靠着草垛房、荒草堆遮蔽骑兵身影,一双双眼睛目睹浩浩荡荡而来的奇怪骑兵,骑士领的战士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可恶,大天使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能和这种军队打。看看他们,所有人衣着整齐,头盔在阳光下泛光。他们所有人都穿着甲衣?!我怎么和他们斗?!我要是撤退了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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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赖讷骑士一番自言自语,为自己的撤退计划找到更充分的合理性。
他见得敌人逐渐逼近,意识到自己敌也敌不过,想要保住村子和城堡也没了可能性。
如果连打照面都不做即撒腿就跑太不是男人了,一番心理斗争后,他只好硬着头皮招呼战士们突击现身。
也仅仅是现身,而非献身。
站在菲斯克与布罗迪的视角,突然间那个的确有城堡的村庄出现一群兵马。
早有准备的战士已然搭弓上箭,兄弟们就等着一场单方面的杀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