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天色尚未大亮。
山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早起的留宿客大概是想出去晨练。
然而,朦胧中那道修长的黑影却吓出她一声尖叫。
沈嘉木被雨淋了一整夜,一头短发紧贴着头皮,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毫无生机。
身上那件青色袍子也皱皱巴巴的紧贴着身子,看起来狼狈到了极致。
整个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乍一眼看去的确要把人吓出个好歹。
那一声惊叫后,一间间厢房的灯火悉数亮起。
一夜没睡好的乔汐迷迷糊糊刚要入睡,这一声惊叫让她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她下床将复古的雕花窗推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看到的那道身影同样把她吓出一激灵。
等她披上外套走到客堂时,颜漫的轮椅已经滑到了门口。
她显然已经看到了门外的男人,脸上堆满了挂不住的心疼与急躁。
因着这分急躁,轮椅从侧门的坡道滑下去时,她整个人也因重心不稳前倾着摔倒在地上的水坑里。
乔汐连忙小跑上前将她扶起,又冲雕塑一般的男人吼道:“瞎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不是沈嘉木不想动,而是当他看到这一幕,双脚就好像被灌了铅似的,完全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神思仿佛还逗留在昨晚与法明大师的聊天内容中。
“沈嘉木,听到没?”
乔汐暴躁的声音总算将他的神思拽回,他艰难地挪动起脚步。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搀扶摔倒的女人,而是先将一旁的轮椅扶起。
等乔汐张口之际,他才俯身将她正扶起的女人拦腰抱起。
颜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剧烈抖动着。
她被抱回屋里,但沉默一直都在持续着。
乔汐轻手轻脚将轮椅推进屋,随后便安静地杵在一旁看着。
约莫两分钟后,男人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乔汐不由挺直了身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其实她依然担心对方会怪自己擅自做主跑来颜漫这里,尽管她很想告诉对方自己昨天刚了解到的事。
“沈嘉木,我想……”
“站那干吗?”沈嘉木打断她。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