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天子

想到这里,英国公张维贤的心中便是一惊,望向朱由校的眼神也是愈发复杂,难道此前宫中关于朱由校的些许传闻皆是谣言?

生性怯懦,不学无术只是太子为了自保,麻痹外人的假象?

同样若有所思的,还有内阁首辅方从哲,他在最初的错愕过后,也是敏锐捕捉到了朱由校蟒袍上的些许血渍,嘴角也是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些许弧度。

此时跪倒在乾清宫外的朝臣们,怕是有多半心中盼望着李选侍乃至郑贵妃节外生枝,他们好借此拥戴太子继位。

若非如此,那些东林官员岂会大费周章的将郑贵妃的娘家侄子从南直隶"护送"至京师。

但依着眼下的形势来看,这些满脑子都想着"从龙之功"的有心人怕是要愿望落空喽。

"父皇龙驭宾天,诸位大臣随本宫进殿吧。"

...

此时的乾清宫内早已缟素一片,残留的些许血渍也是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御极不足一月的泰昌皇帝神色安详的躺在御塌之上,令人压抑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见状,身着缟素的朝臣们不管心中作何感想,也不管与眼前的"泰昌皇帝"是否存在君臣情谊,皆是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面露悲戚的三跪九叩,其中诸如英国公张维贤,户部给事中杨涟等人更是眼含泪花。

叩首许久,内阁首辅方从哲终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默默起身之后,便自怀中掏出了被其小心保管的皇帝遗诏,向朱由校行礼道:"陛下殡天,臣等悲痛万分,还请太子殿下节哀。"

言罢,未等朱由校有所反应,方从哲又紧接着说道:"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方从哲奉先帝遗诏,还望殿下顺承天意,遵先帝遗志,早登大宝。"

依着大明惯例,纵使有遗诏傍身的储君,也要经历群臣三次"劝进",方才得以顺利继位。

但如今风雨飘扬的大明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先后经历两次皇权更迭,早已是人心惶惶,朱由校实在懒得与在场的朝臣们惺惺作态,搞这些毫无意义的"政治作秀"。

可规矩就是规矩,朱由校纵使心中不情不愿,也只得微微摇头,肃声道:"父皇新丧,本宫实在难以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