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寒声发话,她是秦王指派给元帅的亲卫头领,身份不一般,她这样一说,立刻令王东君脸色煞白。
“冤枉啊!大元帅……我……没有鼓动将士们投降!”
这一回,王东君跪到了中央,激动得捶胸顿足。
冷冷看着他们争吵,瑰月有些烦躁,就是这些人逼死了碧玉!如果可以,她想要这些人偿命,他们哪里能比得上碧玉的高洁?!碧玉就是差在了没投胎到一个好人家而已!
“那你就好好说说呗,从前到后,说个清楚,也免得被——冤枉了!”
“我……”
望着元帅那寒潭般的目光,王东君有些语凝,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我……的确恨萧家!”王东君咬牙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在众人又惊又疑的目光中,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父母去得早,我跟祖母相依为命。我祖母在萧府养花,有一回,她大约是从府上拿了什么花的种子出来卖,就这样,算是惹了天大的祸事,她当天就没有回家。我去萧府找人,他们说我祖母偷盗,已经被关起来了……她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什么了不得的花种子,还要把人关着不放出来?”苗青回问。
“就是……李少夫人信上所说的毒花,好像叫……莺粟!”闭了闭眼,王东军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莺粟的名字,他知道,今日他不据实以告,恐怕很难过关了。
莺粟是什么东西,时人其实清楚的不多,但瑰月观王东君神情,恐怕他们祖孙俩是知道一些的。或是王东君的祖母起了贪念,趁种植之便,偷盗了一些莺粟的种子,才造成了她的杀身之祸吧。
“我每日去萧家跪求他们放了我祖母,可惜他们不但不放人,还威胁我说,若我再纠缠下去,连我的命都保不住了!后来,我听说萧家的嫡小姐最是心善,就趁有一次她出府进香的时候,拦住了她的马车,哭 求她为我祖母说情。可是——她冷漠地拒绝了我,说府里的事,自有规制,祖母和母亲不会胡乱惩罚下人的!”
说到这段旧事时,王东君还是怒气难平的样子,他又哪里知道,萧碧玉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很多事根本就力不从心的,更何况这件事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偷盗事件。瑰月闭眼叹气,一念成仁,一念杀生,碧玉又哪里知道,她的一次作壁上观,就得了这样长久的怨恨。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宋军长,来陷害李少夫人的意思。我只是看到军长惨死,又想到最近许多的传闻,猜想少夫人毕竟是帮着娘家的,肯定是她杀了宋军长,好让南军群龙无首,好让西戎人冲上来。我真的就是气愤不过,就想把我的想法告诉后面赶来的同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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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瑰月皱眉,这人说的,未必不是真话,只是因为一切都太凑巧了,才让人觉得他别有用心吧?!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宋军长的尸体的,好好想想当时的各种细节,这很重要。萧碧玉已死,你若是说不清楚,这罪名,你也很难脱开了!”瑰月语重心长地提示王东君。
“我……”王东君陷入回忆。
前一日是北军守的城。
一般情况下,军长并不亲上城楼守城,而是派参将轮守,派副将巡视。城楼上具体谁守垛口,谁守角楼,谁看守武器,都是有定例的。副将一般巡视一圈无事后,也会下楼休息,留参将在主楼值夜,统筹全局。
但若是有敌情,尤其是敌人攻城的情况下,视敌情急缓,从元帅到将军到副将,都会上楼巡视,随时调整防守配置,总不能叫敌人攻破城楼。
因为前一日,敌人在早膳和午膳前发动进攻,叫西隆将士连饭也吃不安稳,所以今日,宋军长特地摸黑起身,早早在城楼上布防,他嘱咐王东军先休息,之后与他换班,免得一个人盯着时间长了反而因疲惫出纰漏。
“结果,今日西戎人又改了饭点儿前进攻的路数,直到日上三竿才进攻,进攻的时候,也是散散淡淡的样子,并不是多用心攻城的样子。这几日,我们心里也多少有数了,他们这是要耗死我们的意思,我也就不慌不忙地上楼准备跟宋军长换班。”
环视了一圈众人,王东君急切地说:“我上楼的时候,就看到李少夫人站在宋军长的身边,她两手都是鲜血,一脸张惶,我血气上涌,以为是她杀了宋军长,好为她娘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