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尧提起裤子,系好,眼中含泪,缓缓地说:“四零年,我们部队打过三场胜仗,我那玩意儿就在那时留在了黄河边上。我以前也有过未婚妻,还挺漂亮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参军了,她留在村里。打完那三场胜仗后,她要和我完婚,我没同意,我不想让人家姑娘跟着我守活寡。你们以为我老赵生冷不忌,什么牲口事都能做出来吗?”
接下来,他细述了那场惨烈的战斗,他带着三十人的小分队狙击敌人,他们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器官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被打掉的,当时他晕倒在战壕里。
天明时,大部队来接应他,他从昏迷中苏醒,以为又是敌人来进攻,举起枪就打,结果打死了我方的一个高级军官。
组织上没追究他的责任,但也没嘉奖他的功劳,不奖不罚,功过相抵,他也从此退役了,但他带走了一把枪和一把刀,还在参与着民间的对敌作战。
人们听得惊心动魄又心生悲悯和敬意,叹息一阵,纷纷表示他们没有传过赵天尧的闲话,以后也绝不会传。
村长和队长安慰了一番赵天尧,又嘱咐村民们不信谣不传谣。
赵天尧忽然从地上拔出刀,高高地举起,大声说:“以后我若是再听到有人乱传,我不管你是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有一个算一个,一刀一个!”
吓得众人不自觉地缩着脖颈。
这之后,队里再没人传赵天尧“扒灰”的事;队里的学生也把赵天尧自证清白的过程传到了学校,谣言也就平息了。
但这事给金海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总觉得赵天尧当众脱裤子是流氓行为,家里住着一个老流氓,总感觉不得劲。
秋天的一个下午,赵小禹和金海在放学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走江湖的货郎。
那天金海被老师留下商量数学竞赛的事,赵小禹一直在等他,两人离开校园时,已经很迟了。
两人接近建团渠时,太阳西斜,望见渠坝上坐着一个男人,身旁放着一个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