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份调令，季伯常只觉得一阵可笑。“人走茶凉啊，我父亲才刚刚离世，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死死摁在了机修厂里！”他心中暗自感叹道。

尽管成为机修厂厂长同样也是一名处级干部，但与机械局相比，显然发展前景要逊色不少。“孙旭那个女人，心肠可真够狠毒的！”季伯常愤愤不平地想道，“让我替她拼命干活，最后却把我的功绩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当成她们的功劳，这一手耍得真是漂亮极了！”

“特么的，这是逼老子摆烂啊？”季伯常很少骂人，但此刻却忍不住爆出这样一句粗口，可以想见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季伯常独自一人坐在宽敞而略显冷清的办公室里，心情异常沉重。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季伯常担任厂长的消息便如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厂子。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位新任厂长竟然无人见过其真容！

最终，还是办公室主任秦怀远通过一番寻找，才找到了季伯常所在之处。秦怀远原是从市里调任至机修厂的干部，到任时间尚短。当他推开门时，一股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烟雾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用"浓烟滚滚"来形容眼前的场景再贴切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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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雾之中，秦怀远努力瞪大眼睛，终于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有那装满烟头的烟灰缸。面对如此情形，秦怀远不禁惊呼：“我说，你这样抽烟难道不怕把自己身体抽坏吗！”

听到声音，季伯常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地望向门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认出站在那里的秦怀远，并迅速收拾起情绪，站起身来打开窗户。随着窗户被推开，一股股浓烟汹涌而出，如果此时外面恰好有人经过，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拨打报警电话吧。

“老秦，找我有事啊？”季伯常一脸淡漠地看着秦怀远，心里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秦怀远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拉过一把椅子，沉重地坐下，与季伯常面对面相望着。

他眉头紧皱，语重心长地说道：“伯常啊，我理解你此刻心情低落，但千万不可就此消沉、自暴自弃呀！”

接着，他稍稍提高音量继续劝道：“况且留在厂里又有何不妥呢？咱们得往长远看呐！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这场改革能够顺利推进，你功不可没，可以说是头号功臣！只可惜最后这胜利果实却让孙局长和那个高欢给抢走了……”

说到这里，秦怀远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安慰起季伯常来：“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恼也无济于事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未来一定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