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珸抬起头来,轻声劝道:“楚王殿下,现下已是三更天了,恳请殿下爱惜千金贵体,早去歇息吧,让奴婢们留在这里伺候王妃娘娘。”
夏凤兮道:“不必,你们退下吧。”
琨珸面上似是晃过一瞬的落寞,便恭敬低下头去,道:“是。”依命带人退了出去。
细碎的脚步声从长廊上渐渐远去,深夜的流云殿里复又寂无人声。
夜阑更深,唯有孤灯茕茕立。
更漏声声长,蜡油顺着蜡烛缓缓滴落,凝结在了烛台上。窗外的月也渐渐越过了柳梢,一寸寸地西沉。
而榻上的人却始终昏昏睡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夏凤兮久久地看着她,便觉整颗心如同溺水一般,一点一滴地沉溺下去,被担忧与惶然淹没。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然而手心传来的触觉,却是真切的冰凉。他运起气,将内力缓缓渡入她的掌心,感觉她的手渐渐恢复了温热,方觉心中稍稍安稳了些许。
子夜的月是凄清的,凉凉的月光从支摘窗外透进来,似是洒了一地寒白的霜。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这一夜所发生的事:她甫一昏倒,他即命湛卢将宴桌上的饮食酒水全部封存起来,随后整个清凉殿也都被封锁了起来,查到如今尚未发现有何异常,太医也说,她并未有中毒的迹象。如此想来,应当可以排除被人谋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