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总觉得几个月不见杜安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只是这变化太微弱,她一时间辨别不出来。
两个人坐在楼上稍微聊了一会儿。
杜家倒台之后,杜安爸妈也被调查了好一段时间,但好在他们做的事情没有其他旁支过分,家产损失殆尽但人是活下来了。
一家三口只剩下了几家酿酒厂和酒馆开着,这还是因为这些都在杜安名下才得以保住。
张靖之前还在兰墨区的时候,曾经给杜安治疗过第二次,可惜他的身体底子在那,一时半会也不能下猛药,能到如今这个勉强行走的地步已经是格外乐观的结果了。
如今杜安和父母分居,他离开了兰墨区,选择回到了这边清静的地方养身体。
两个人坐在阴凉处,对于正常人来说十分温暖舒适的直射阳光,照在杜安身上就成了无数刺痛的针。
他给张靖倒了一杯果酒:“新品,尝尝吗?”
张靖看了他一眼,喝掉了:“挺好喝。”
“不是对酒精过敏吗?呆在酒厂里更不舒服吧。”
杜安摇摇头:“平时会住在楼上,有隔离装置,也还好。”
张靖看着这里的环境,出神了一会儿。
空寂,平淡,仿若这个被限制了出行的青年人的人生一般。
她忽然说:“我想去南方的海边看看。要跟我一起吗?”
杜安微微睁大眼睛,反应过来甚至有些结巴:“我,走得慢,也可以吗?”
“可以。”张靖笑着,忽然想通了自己之前诸多心事的缘由。也不过是又看见了一个向往着自由的灵魂,自己身体内那点无法剥除的恻隐之心动了而已。
“不用带很多东西,我去开车,今天就走。”
她站起身来,向那门外的阳光处走去,杜安心中一急拉住了张靖的衣袖。
女人回头,想了想,半抱着他重新把他放回了轮椅上:“收拾好你的屏蔽仪器,一个小时之后,我一定来找你。”
杜安点点头,用力地嗯了一声,漂亮的脸上都晕出了一点浅浅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