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伟正给父亲固定断腿,老人浑浊的独眼始终盯着儿子后颈——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菌斑正在扩散。
"需要北边母巢的弱点。"林越咬断绷带,瞥见吴嘉伟偷偷藏起染血的纱布,"你见过能操控影子的变种吗?"
“他们就在厂区那边。”
通讯符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声,老林的咒骂混着金属扭曲的锐响:"昨夜抓到的活体...突然自融...当心它们会..."
传讯戛然而止。林越捏碎失效的符咒,粉末在掌心凝成箭头指向北方。他忽然注意到吴叔的义眼反光异常——那根本不是玻璃制品,而是星砂熔铸的窥天镜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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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个。"吴叔扯下义眼塞进儿子手中,神经索在断面蠕动着渗血,"去北边锅炉房,地窖第三块砖下..."
林越的祭魂刀突然鸣响,刀尖指向人群中的佝偻老妇。那人的影子在火光中扭曲成螳螂形状,怀中"婴儿"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
"低头!"吴嘉伟的扳手擦着老妇头顶飞过,砸碎窗棂外的虫茧。菌丝暴雨般倾泻而下时,林越的金线结成穹顶,荧光黏液在屏障上烧灼出星空图腾。
病变度突破78%带来的时空感知,让林越听见百里外青铜棺开启的轰鸣。他最后望了眼蜷缩在屏障下的百姓,那些惊恐的面孔与秘境中死去的同僚重叠在一起。
"北边。"他扯下官服扔给吴嘉伟,露出爬满咒文的胸膛,"两个时辰后我没回来,就点燃这个。"
黑袍融入雨夜时,吴嘉伟摸到官服内袋里的火折子——是用往生符卷着星砂制成的焚城信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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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房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林越的靴底碾碎满地虫卵。病变度突破80%后,他的视觉已能穿透三重砖墙,看见地窖里那具浸泡在星砂中的青铜棺椁。
棺盖上刻着初代圣人的星轨图,却在心口位置留着剑痕——与叶征胸前的旧伤分毫不差。当林越的掌心触到刻痕时,整座锅炉房突然垂直翻转,他坠入由无数青铜棺组成的深渊。
"你终于来了。"青云子的虚影从棺椁中浮起,手中握着半块破碎的善恶镜,"现在明白为何病变度超过80%才能看见真相了?"
镜中映出的不是林越的脸,而是三十八万年前跪在星茧外的初代圣人。他手中祭魂刀贯穿的,赫然是正在异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