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点临时会议室外的居民也在看着直播，在看到盛元意好不容易踉跄的找到个小洞蜷缩躲避灰屑，又见她手臂和下颌开始长出皱纹，长发花白，一旁的熊猫团子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破败样，心酸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遭温的老天爷！要死也不来个痛快！

“这是要人类充分体验绝望啊，想把直播关了都找不到地儿。”

“其他宿主呢？他们就不出出力啊？这可是全球灾难啊！”

“还全球呢，咱们的灭顶之灾马上就死到临头了。”

有人指了指穹顶上方，虽然官方已派救援去拦截，无奈小丸新猥琐啊，空战不计死伤只为把核武投到民宿去。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好听吗？”

“去去去！”

有人把说丧气话的人推搡走。

“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就是我们了。”

“你们不知道，我听说有其他宿主去了崩坏点，你猜怎么着？叫崩坏点给崩走了。”

“害，都是弱鸡。”

“不顶事啊……”

“我说叔伯阿姨们，你们是不是闲的，太闲就去立遗嘱，核武还没爆头呢，盛老板再惨也没死吧，搁着丧谁呢。再说了，要他们都打不赢，那咱们快去洗白白，早死早超生，拜拜菩萨求下辈子投个外星人胎也比你们在这制造焦虑强啊。”

杨屿鹿拎着盛阳的衣领子走过直播屏处，听见这话愕的像被高人指点了一番，浑身都通透了。把盛阳扔给官方的人说了句“奸细”就走，瞥见盛阳的孩子孬怂又坚持的跟着，干脆一手拎一个也扔给官方“例行公事”。

*

“它在吸收能量。”熊猫团子的身体发出电路串线的滋滋声，它的脖子卡住了，一动就发出老旧铁皮刺挠的声音，爪爪不听指挥的抓握。“吸收够了会爆炸。”

“爆炸距离？”盛元意叹口气，“算了，想也知道那个范围是我们跑不出去的。”她把装着发光物质的器皿抛了抛，“希望大家伙别哭。”旋即又想到她大好年华还没过去就要英勇就义在这无人所知的地方，心中布满悲凉。

熊猫团子在盛元意怀里窝了窝，满足又遗憾的想再没哪个系统能如它和宿主一般亲密了吧，可惜这份值得炫耀的亲密到头了。

“我不懂，主系统在想什么？”熊猫团子嘟囔，“这不是试炼。”

“哪有主系统也能算到的事呢，那样的话它还需要宿主和子系统吗。”盛元意用开始长老年斑的手摸了摸脸，语态蹒跚。“我现在像多少岁呢？”

熊猫团子扯了扯她头发，“七八十岁吧。”

“我说我怎么跑不动呢。”双手努力扣住脚踝把露出的部分往回缩，盛元意听见膝盖发出的病理性的弹响。“原来当老人家这么不容易。”

“那我就是报废机器人了吧。”熊猫团子的脖子终于支撑不住，软塌塌的耷拉在盛元意臂弯处任由宿主把它揽着，“我算着时间呢，它要爆炸了。”

盛元意把器皿塞到熊猫团子怀里，他们就像套娃似的一个装着一个。

最后的时间达到，他们谁都没说话，默契的闭上眼睛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