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元坐到榻上,并未屏退桥莹,反而说道:“阿莹在府上,可还适应?”
桥莹点头道:“主君待我们姊妹很好,女公子待我们姊妹也很好。我们姊妹在这里,待得很安心。”
“我听妹妹说,院中的事你都管了起来。”
桥莹不知黄元用意,抿着嘴不敢说话。
“这次从江夏带回来的翾风,她的父亲是江夏郡太守黄祖。我在荆州,看似显耀,却也是步步泥淖,如燕巢幕上。我需要黄祖的支持,这翾风就是双方的信物,所以翾风在作唐,不能有事,你可明白。”
桥莹立刻明白黄元的意思,跪到地上。
“郎君,婢子有过。”
桥莹什么也不解释,只是认错,黄元却偏偏吃她这一套。黄元上前,扶起桥莹,轻轻握住她的手。
“人都有追求美好的权利,可在这世上,总得为一些人和事去付出。阿莹,你在府上,我从未把你当做奴婢,往后不必再如此自称。”
桥莹点点头,眼眶有些微润。
妹妹做的事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却没有阻拦。今后她们的命运只能在这方隅之地,寄托于一人之身,她也想挣得更多一些。
而今,倒是安心了。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阿莹,为我歌一曲吧。”
桥莹点点头。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这是桥莹来作唐后学的一首楚地民谣,此时黄元让她歌一曲,她便想到这首《西洲曲》。
桥莹其声甜美而轻扬,让黄元陷入幽梦之中。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一曲唱罢,黄元看着窗外的夜色与星河,柔声说道:“阿莹,世间之事,总是如白云苍狗,渤澥桑田,可是我从来都奢望,能有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