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完颜构君臣一行人逃到高山之上,岳飞急忙忙安排士兵把守各处山道,检查山中水源林木,多搬山石到山道口。这牛头山真可谓山高林密,远远看去好像一个牛头摆在那里,前山一条大路正是牛鼻子,大路之后直通一大片平原,好似老牛宽宽的脑门,如今上面盖满了屋舍。
李刚、宗泽几人则护着完颜构赶到山顶一片房舍之中,来到近前众人才看清,原来山下隐隐可见的屋顶房舍竟然是一座道观,门楣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玉虚宫”。
李纲急忙上前叩门:“住持可在,主持可在,有当今天子避难至此,速速打开观门迎接。”
随着李纲叩门,这道观大门洞开,门内急冲冲走出一群老道,为首之人当先拜倒在地:“牛头山玉虚宫,山野散人拜见陛下,我观内有三十六个房头,足够陛下和众位大人安歇。”
老道引着一众人走进观内,赵鼎一直在后面扶着完颜构,见自家陛下如今尚且颤抖不止,急忙忙喊道:“道长,道长,我听闻道门有五术为山、医、命、相、卜,不知道长可通晓医术,天子如今受了惊吓,颤抖不止啊。”
那老道闻言,急忙忙回身一礼:“这位大人果然博学,我道门祖师确实曾经传下五术,凡我道门子弟只要学的其中一二,就可衣食无忧。只是老道我并不精通医家秘术,原本的山中是有为名医,乃是昔日梁山泊上神医安道全,可是不巧的就在七日前,山上来了两位安神医的旧友,邀神医南下云游去了。”
群臣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奈何如今可谓是穷途末路,只得将完颜构扶入禅堂之中,权且安歇下来。可就是这么一拖,完颜构就此患上“宗筋弛纵”之症,之后完颜构遍寻名医也没能治好。
再说岳飞这边,刚安排好山口防御,就见金兀术大军也来到山下,将山团团围住。但是一没有攻山,二没有讨敌骂阵,反倒是围着牛头山开始挖壕沟布鹿角,一副准备安营扎寨的模样。
岳飞不由得暗暗叫苦:“这南京城没来及闯营募兵,如今倒还是要来上这么一遭,只是凭这三千兵丁,又能抵御兀术几天啊。”
岳飞正在发愁之际,忽见金兵大营一阵大乱,只见一支骑兵趁着金兵立足未稳,由后方冲入,为首一人黑盔黑甲黑战袍,胯下一匹灰色巨马,掌中漆黑色方天画戟在乱军之中左突右冲,杀得好不快活。
后面一千骑兵,紧紧跟随,呈锋矢阵型凿穿金兵,冲杀过的空白地带,则当即有一支步兵填上。这支步兵人人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最外面是三千刀盾兵牢牢稳住阵型,短刀已然插在盾牌背面,这三千人如今一心举稳盾牌,抵住金兵攻击,至于杀敌一事则完全信赖身后的同袍。
每两面盾牌之间的缝隙之中,都伸出一支长戈,只听一声喝道:“刺!”众军手中长戈毫不迟疑,立时直刺而出,无论眼前是否有敌人。至于长戈兵后,则是三千弓兵,每行几步就射出一阵箭雨。
这一支人马不是别人,正是赵斌和手下甲士,如今赵斌亲领一千骑兵在前开路,后面的刀盾兵正是由张用带领,长戈兵自然是蒙德津在指挥,而庞恕则在中央坐镇,手持宝弓防备四方有大将冲阵。
要说赵斌来的也算够快了,就比金兀术大军慢上半日时光,要知道兀术当时在河间府八路分兵,可是比赵斌被逼离黄河岸足足早了三天。况且金兀术每队人马又只有五万人,加之金兵本就多马,而赵斌这麾下甲士又是重甲步兵,此消彼长之下,两军行军速度本就相差无几。
因此这短短几日时光,赵斌领着人马是紧追慢赶,可算是赶在兀术之后来到这牛头山下。
赵斌这边杀得开心,一路冲到金兵中心,金兀术方才反应过来,领着四只虎金古都、银古都、铜古都、铁古都,还有四猛将阿里托金、阿里托银、阿里托铜、阿里托铁,拦在赵斌面前:“赵斌!住手!你你你,一个人闯我大营不过瘾,现在领着大军冲杀啊!山上困得谁你不是不知道,你何苦为他如此厮杀啊!”
赵斌见金兀术拦住自己,金兵也没再攻击自家人马,于是大戟一举:“众军,止!”庞恕在后面一见赵斌战戟高举,急忙忙抽出一支哨箭,望空而发。这暗号是早就约好的,听的箭鸣众将纷纷传令,一万甲士当即止步。
金兀术见此不由得赞道:“一声令下,一支哨箭,一万甲士立时止步,赵公子果然练的一支铁军啊。”
赵斌回身看了看,微微一笑道:“四太子过奖了,见我这军如此,不知四太子可愿让出一条路来,还是想试试赵某这杆大戟啊?”说着手中大戟轻转,挽了个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