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杨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然后又立马收了回来。
师叔祖?这个人父皇叫他师叔祖?
“镇儿!”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儿臣在!”朱祁镇躬身。
“跪下!”朱瞻基道。
朱祁镇没有犹豫,直接跪了下来。
“不是给我跪,是给师叔祖跪下。”朱瞻基道。
朱祁镇调整方向,面朝杨轩跪好。
见此,杨轩神色动了动。
“磕头!”朱瞻基再次说道。
朱祁镇照做。
“叫老祖。”朱瞻基道。
闻言,朱祁镇看了看自己父皇,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老祖”。
然后脆生生的开口:“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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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必这样的。”杨轩看着朱瞻基,微微摇了摇头。
朱瞻基笑了笑,没解释什么,而是继续看着儿子:
“镇儿。”
朱祁镇也扭头看向父皇。
紧接着他就又听父皇开口了:“你记着,这个世上,你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必须相信你老祖。”
“他不会害你。”
“是,父皇,儿臣记着了。”朱祁镇说道。
然后又对着杨轩磕了个头:“老祖,以后镇儿就全靠您了。”
杨轩神色动容,赶忙俯身将朱祁镇抱起来。
“好,老祖会教你当一个好皇帝的。”杨轩看着怀里的朱祁镇,认真说道。
一旁的朱瞻基见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相信师叔祖会说到做到的。
“好了镇儿,你先下去吧,父皇还有话跟你老祖说。”
朱瞻基道。
“是,儿臣告退!”朱祁镇行礼,退下。
见儿子离开,朱瞻基挣扎着起身。
杨轩赶紧上前搀扶。
“看来我是真的不行了。”朱瞻基自嘲的笑了笑。
杨轩没说话,就这样扶着朱瞻基。
“陪我走走吧,师叔祖!”朱瞻基说道。
“好。”
现在外面正在下雪,两人只在殿内走了走。
停在门口,朱瞻基看着外面飘落的雪,忽然开口:“我小的时候,想当个画师。”
“一生饱览名山大川。”
“老了躺在床上,把画作挂满四壁,卧游天下。”
“可后来出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我把这点念想给忘了。”
“我很后悔。”
杨轩站在他的身旁,安静的听着。
朱瞻基在绘画上的天赋比他强的多,若不是嫡长子嫡长孙的话,或许,他会成一个流芳百世的画家。
“师叔祖,镇儿现在还小,若他不是当皇帝的料,就让他把位置让给祁钰,若是祁钰也不行的话,那就从外围的藩王那里过继一个过来。”
杨轩没说话,朱瞻基也沉默了下来。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朱瞻基又道:“师叔祖,我会留下遗诏,进封你为镇国公,侯爵的爵位辅政还是太低了。”
他把什么都考虑到了。
寒风吹来,朱瞻基冻得发抖。
他转过身,往里走去,杨轩就跟在其身旁。
走了没几步,他直接躺在了地面的毯子上。
杨轩面色一变,蹲下身子就要将朱瞻基抱起来,却被朱瞻基拒绝。
杨轩只好让朱瞻基躺在自己怀里。
“师叔祖,你的怀里真暖和啊!”
“你想躺就躺吧!”
朱瞻基微微一笑,长长出了口气,旋即脸上露出疲惫。
“师叔祖,我好累啊!”
“累了就休息一下!”杨轩将目光从朱瞻基身上移开,没敢再继续看他。
“师叔祖,上次讲太祖的事,能在给我讲一遍吗?”
“好。”
“洪武五年……”
……
朱瞻基走了,他是大明的第五位皇帝,从小就深得朱棣的宠爱,早早被立为皇太孙,他继位后,延续了其父的执政风格,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发展经济,使天下快速从永乐后期的战争状态中走出来,重视边防建设,整顿吏治,派遣郑和进行第七次下西洋。
在位期间,天下太平,人口上涨迅速,与其父明仁宗统治时期合称“仁宣之治”,堪称父子佳话。
宣德十年(1435年)正月,朱瞻基因病逝于乾清宫 。谥号“宪天崇道英明神圣钦文昭武宽仁纯孝章皇帝”,庙号“宣宗”,葬于景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