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汉克斯艰难的站起来,这种被人叫做无良杀人犯银行家的巨大压力下,任何人都可能怯场。要是他不能够力挽狂澜,挽回那些股东的感受的话,还真有可能失败。
汉克斯把话筒摘下,握在手里,现场的工人还在不停的给他制造嘘声和噪音。他试了几次想说话,都被人用嘘声噎回去了。
他带来的下属,和那边的戴安扮演的凯特·苏利文,都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突然,汤姆·汉克斯嘴角一抖,他发出了玩味的笑容。
“阿门!”
“阿门!阿门!”
被突如其来说起阿门的加菲尔德弄得莫名其妙的观众,终于消停了下来,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这是要说什么?
“抱歉,我不熟悉本地的风俗习惯。不过我来的地方,那里的人在听完祈祷以后,都会说阿门。”
观众一下子被定住了,不再起哄,这个非常怪异的开场白,不但把刚才群情激昂的情绪打下去,而且还让这些人起了好奇心,想听完这位奇怪的银行家想说什么。
“是的,刚才你们听到的就是一个祈祷。我来的地方,那种祈祷有一个专门的说法,叫做给死者的祈祷。我的股东朋友们,你们刚刚听到了一个给死者的祈祷,你们没说阿门!”
格里高利·派克和他的一群下属,坐在另一边死死地盯着加菲尔德,这家伙是有两下子,一下就把风向给扭转了过来,不过他们的表情接着紧紧一扭,加菲尔德下面说的话更加有煽动性。
“这个公司已经死了……我没有杀死他,别指责我。我来以前,他就死了很久了。”
汤姆·汉克斯很注意,他演讲的时候,目光就盯着前排的那些股东,特别是刚才对老帅哥激动不已的老太太股东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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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祈祷太晚了……”汤姆·汉克斯对着那边的格里高利·派克说道,消解他刚才魅力演讲的效果,“但是,就算你的祈祷有了效果,上帝回应了,你期待的奇迹都发生了,日元这么样,美元那么样,大规模重建基建也开始了,我们还是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汤姆·汉克斯直直地看着那位穿着皮毛的老太太,就像一个孙辈向祖母汇报他的发现:
“光纤!”
“新技术来了,旧技术要被淘汰了,过时了……”汉克斯在台上从这头走到那头,确保每个股东都看到了自己真诚的双眼。
“我们已经死了,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没有破产!你们知道哪条路确定无疑地通向破产吗?在一个消亡的行业里,持续的增加你的市场份额!一路滑向坟墓……”
现场鸦雀无声,那个叫做“光纤”的单词,清楚无疑地把新英格兰电缆厂的前途讲清楚了。对呀,就算阿美利加,再次进行和当年罗斯福新政那样的大基建,获得生意的,也是新的光纤技术,而不是过时的铜缆了。
“你知道吗?我打赌,以前这里肯定有很多做马车夫使用的马鞭的公司。”汉克斯对观众做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们听懂了自己的逻辑,“我还打赌,最后一家做马车马鞭的公司,他们的马鞭,一定是质量最高,成本最低的,是他妈的你见过的最好的马鞭!
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做那家马鞭公司的股东?”
一连串的组合拳,让台下的股东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如果你投资的一家企业死了,让我们有尊严,有智慧地签下死亡证明书,然后拿走死者的人寿保险金,再投资一些新的,更有前途的事业!”
这句话一说,摄影机扫过的格里高利·派克的脸上更加的阴郁了,没想到加菲尔德的口才这么好!
“啊,不行,我们的祈祷者说,我们有社会责任!我们要对员工负责,对社区负责,要是我们死了,他们怎么办?”
汤姆·汉克斯这种带点冷幽默的语调,让下面工人的心绪沉重,而股东开始转向认同他的理念。
“我给他们一句话,谁他妈的管你们!”
“啊啊……”后排的工人开始发出反对的声音,但是汉克斯趁热打铁,继续对着股东说着他们心里深处认同的话。
“为什么要关心他们?他们从来不关心你!他们把你们都吸干了。你对他们没有社会责任!
过去十年里,他们都在榨取你们的钱!
这个社区有没有说过,我们知道现在市场不好,我们给你们减税,然后降低排污费?查一查,你们现在付的排污费是十年前的两倍!”
汤姆·汉克斯也向股东一指,约根森最有力的情感武器,现在也差不多没了。
“我们的工人,三年来没有涨工资,但是仍然生产十年前两倍的产品,而我们的股价,只有十年前的六分之一!”
这段话一下子把所谓的社会责任打得粉碎,是啊,社会并没有对电缆厂关心过,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税收和费用。
汤姆·汉克斯用他那显得真诚的眼神,从左往右巡视了一遍所有的股东和工人代表,现在他似乎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说话了。
“你关心他们,谁关心你们?”汉克斯一顿,等了一秒钟,然后把手我自己胸前一指,
“我来告诉你,我关心!”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你们唯一的朋友!”
这下格里高利·派克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加菲尔德说的也都是实话,只是他诉诸的不是情感,而是每个人都关心的利益。
“我确实不制造任何东西……”汉克斯看了一眼派克,“但是我给你们赚钱!”
“让我们别忘记了,这是你们所有人,当年成为股东的唯一原因!你们想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