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分钟时间，宋逸再次停下脚步，是看在知归身边。

他缓缓矮下身，没有跪拜，也没有接触，只是坐下来，低头看向对方。

人类死亡后，所留的遗体，与活着时，总有些不同。

更何况知归死前，身处于围攻中，所遭受的致命伤，不止是一处。

只是肉眼来看，都能感受到，在对方身上，伤痕累累的状态，会是何等的境地。

他应该察觉不对的，他那么了解燕唱月……

他应该发现战局变化的，他的听力那么敏锐……

他应该有所反应，他的……

“知归，工作的内容记得吗？”

应如是的声音响起，用平淡的语气，缓缓说着这段话。

宋逸却忽得扭头，朝对方看过去，眼睛下意识瞪大，里面的光刚亮起，又停滞在远处。

应如是依旧站得笔直，但是在他身边的，是另一张面孔，虽然依旧熟悉，是尘星营地中，宋逸认识的人类。

但那不是知归啊？

宋逸缓缓转头，向地面看去，他的状态正常，他所认识的知归，依旧躺在这里，没有睁开眼。

他在沉默中站起身，几步走上前，问：“什么意思？”

宋逸有意控制着分贝，但在开口时，里面的怒气流露，还是足够响亮。

应如是瞥来一眼，回道：“她是新的首领，所以，她是新的知归。”

“你可以当作是诅咒，自从我们杀死他，尘星每位新首领，都会是‘知归’，尘星是永远属于‘知归’的。”

在宋逸询问前，应如是快速讲完，这人用平静的语气，轻松的说着恐怖话。

反倒让宋逸沉默了，甚至星尘的脑袋，都因此开始迷糊。

好在应如是再次开口，说：“我们该回家了。”

宋逸下意识反问：“你不恨我吗？”

应如是闻言也是微愣，而后经过思考，才缓慢地回道：

“恨，每一次我都恨，但是，每一次……都是一次解脱。”

气氛很为僵硬，应如是转过身，跟在少女身边，协助新的“知归”进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