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丢池子里喂鱼吧

轿辇慢悠悠的,还没有到达储凤宫,

凤瑾恐怖的耳力清晰的听到了宫殿内传来略微混乱的动静,

但听楚其内容后,眉梢轻挑,

看来她来的挺是时候嘛,这不又赶上另一出好戏了。

“停轿。”

凤瑾拨开轿帘,淡声吩咐,

“挽秋,让她们不必通报,朕自行进去。”

“是。”

等凤瑾带人缓步走到储凤宫的宫门口时,

门口守着的宫人已是跪了下来,满头冷汗,面色虚白,

尤其是在看见凤瑾的一瞬间两眼一黑,竟有数人扑通倒地,硬是吓得昏死过去,

这副心虚害怕的模样,任谁还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凤瑾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在经过挽秋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

“查。”

“是。”

挽秋躬身应道,眼底确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森冷杀气和怒火。

敢谋算陛下的心思,该杀!

挽秋不愧是原主一手调教出来的,凤瑾才刚走过前院,

除了寝宫,其他宫人已经被全部控制了起来,

而且动作迅速,下手干脆利落,消息甚至都完全没有传开,

不少宫人被控制拿下还是一脸惊恐慌乱,完全不知所以然。

储凤宫,寝宫,

一身素衣少女,瞧着模样不过十一二岁,正端坐在书案前,

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专注凝神。

房内很是安静,偶尔能够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吱呀——

房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少女眉头轻蹙,但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又缓缓松开。

小主,

“殿下,该用膳了。”

砰——

食盒被重重砸在凤希面前,碰到了笔架上的墨砚,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

扣在一旁摊开的书卷上,墨汁很快在雪白的纸面上迅速蔓延开。

凤希放下手中的书本,面色冷漠的抬眸看向来人,

那人明明一身太监的服饰,不仅未经通报贸然推门而入,并且语气轻浮,举止随意,

不知情者还以为她才是这座寝宫的主人。

“哟,瞧奴才这手,一不小心将殿下刚抄好的佛经碰毁了,那只能在劳烦殿下重抄一遍了。”

小太监一口一个殿下叫的频繁,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阴阳怪气和嘲讽。

凤希宽大袖袍之下的手掌暗暗握紧,掌中的毛笔瞬间不堪重负,被折成两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这些宫人明里暗里屈辱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太女一朝跌落神坛,她身边从小侍奉的嬷嬷,宫人全部被调走,

母君一纸诏书,她皇太女的名头是名存实亡,

仿佛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雏鹰被人禁足在这小小的宫殿之中。

她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始终想不明白,

向来疼爱她的母君为什么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突然说什么女子终是要嫁人的,

婚姻才是女子的最终归属,只有嫁个好男子,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

什么以夫为天,什么相夫教子,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女子当温婉似水,不能太过强势,否则不会讨得男子欢喜。

她不明白,她是皇太女,是凤临朝下一任的继承人,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明明权利在握,为什么偏要仰仗一个男子的鼻息生存?

母君也明明曾经说过,身居高位,帝王是注定不可能会有真爱,

什么独爱一人,本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前朝与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真爱遣散后宫?

况且一国之君,当心存着天下百姓与这江山社稷,为何母君现在会教她拘泥于这儿女情长,情情爱爱?

若是旁人敢说出这般荒唐不可思议的话语,早就被她命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可这人偏偏是她一向敬重的母君。

她不解,她发问,却见一向理智冷静的母君却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怒斥她离经叛道,冥顽不灵,罚她在殿中抄写经书百遍,磨炼心性,

自从她日日夜夜被困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翻看这些枯燥乏味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