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慢悠悠的,还没有到达储凤宫,
凤瑾恐怖的耳力清晰的听到了宫殿内传来略微混乱的动静,
但听楚其内容后,眉梢轻挑,
看来她来的挺是时候嘛,这不又赶上另一出好戏了。
“停轿。”
凤瑾拨开轿帘,淡声吩咐,
“挽秋,让她们不必通报,朕自行进去。”
“是。”
等凤瑾带人缓步走到储凤宫的宫门口时,
门口守着的宫人已是跪了下来,满头冷汗,面色虚白,
尤其是在看见凤瑾的一瞬间两眼一黑,竟有数人扑通倒地,硬是吓得昏死过去,
这副心虚害怕的模样,任谁还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凤瑾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在经过挽秋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
“查。”
“是。”
挽秋躬身应道,眼底确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森冷杀气和怒火。
敢谋算陛下的心思,该杀!
挽秋不愧是原主一手调教出来的,凤瑾才刚走过前院,
除了寝宫,其他宫人已经被全部控制了起来,
而且动作迅速,下手干脆利落,消息甚至都完全没有传开,
不少宫人被控制拿下还是一脸惊恐慌乱,完全不知所以然。
储凤宫,寝宫,
一身素衣少女,瞧着模样不过十一二岁,正端坐在书案前,
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专注凝神。
房内很是安静,偶尔能够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吱呀——
房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少女眉头轻蹙,但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又缓缓松开。
小主,
“殿下,该用膳了。”
砰——
食盒被重重砸在凤希面前,碰到了笔架上的墨砚,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
扣在一旁摊开的书卷上,墨汁很快在雪白的纸面上迅速蔓延开。
凤希放下手中的书本,面色冷漠的抬眸看向来人,
那人明明一身太监的服饰,不仅未经通报贸然推门而入,并且语气轻浮,举止随意,
不知情者还以为她才是这座寝宫的主人。
“哟,瞧奴才这手,一不小心将殿下刚抄好的佛经碰毁了,那只能在劳烦殿下重抄一遍了。”
小太监一口一个殿下叫的频繁,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阴阳怪气和嘲讽。
凤希宽大袖袍之下的手掌暗暗握紧,掌中的毛笔瞬间不堪重负,被折成两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这些宫人明里暗里屈辱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太女一朝跌落神坛,她身边从小侍奉的嬷嬷,宫人全部被调走,
母君一纸诏书,她皇太女的名头是名存实亡,
仿佛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雏鹰被人禁足在这小小的宫殿之中。
她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始终想不明白,
向来疼爱她的母君为什么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突然说什么女子终是要嫁人的,
婚姻才是女子的最终归属,只有嫁个好男子,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
什么以夫为天,什么相夫教子,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女子当温婉似水,不能太过强势,否则不会讨得男子欢喜。
她不明白,她是皇太女,是凤临朝下一任的继承人,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明明权利在握,为什么偏要仰仗一个男子的鼻息生存?
母君也明明曾经说过,身居高位,帝王是注定不可能会有真爱,
什么独爱一人,本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前朝与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真爱遣散后宫?
况且一国之君,当心存着天下百姓与这江山社稷,为何母君现在会教她拘泥于这儿女情长,情情爱爱?
若是旁人敢说出这般荒唐不可思议的话语,早就被她命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可这人偏偏是她一向敬重的母君。
她不解,她发问,却见一向理智冷静的母君却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怒斥她离经叛道,冥顽不灵,罚她在殿中抄写经书百遍,磨炼心性,
自从她日日夜夜被困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翻看这些枯燥乏味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