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温侯这一手落子天元,当真是让在下不知如何出手啊。”钟繇露出难看的笑容,怎么看都是强制撑起来的笑脸。
众所周知,围棋对弈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意思是角上的围地最有效率,其次是边,而天元位置属于“草肚皮”,围地难度大、效率低。
下在天元部位的棋盘中心点,不利于后续的布局,并且四方门大开,极易被人以四面楚歌之势所困死。
能将首子落在天元的,要么是在乱下,要么是强到已经超出这个维度了,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可以肆意蹂躏,同时也是不尊重对手的表现。
钟繇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在吕布的白子旁落了一子。
反观吕布的落子速度很快,基本上都不加以思考就再次落子。
钟繇额头浮现出汗珠,他已经看出来了,吕布压根就不会下棋,或者说只懂最基本的规则,根本就没研究过奕之道。
那么,这下棋就非常有讲究了,首先他肯定不能赢,其次还不能输的难看,再其次还得想办法给吕布不断的喂子,让他赢得痛快些。
这种人情棋是最考验人的。
“元常,该你了。”
“啊?哦,咳……”
又过了盏茶时间,厅堂中只时不时传出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并未再有人讲话。
吕布似乎忘记了刚才要问钟繇的问题,而钟繇也只是在一门心思的想办法在合适之处落子。
他们二人的区别便在于,吕布几乎很少思考下一步如何走,钟繇则眉头越来越紧皱,下的似乎很艰难。
要看差不多了,吕布把玩着棋子,终于开口道:
“对了,本侯听闻,数月前暴毙的司空荀爽之侄儿荀彧,带着颍川荀氏全族迁往冀州,而他荀氏族人却并未出现在冀州牧韩馥的身边……”
“荀氏大费周章的举族奔走他州,本侯可不信仅仅只是为了搬家避难,像荀氏这般大族,每一个举动都不会是无用之举,他既然不是去投韩馥,那冀州之地,还会有谁能供荀家选择呢?”
吕布饶有兴致的望着皱眉的钟繇,后者紧盯棋盘仍在把握着落子之处。
冀州,能供荀家选择的,除了声名显赫的四世三公之家袁氏,还能有谁?
至于冀州之主韩馥,那就和个笑话差不多,士族根本就看不上这个区区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