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蜘蛛草呢?”
丽太妃疑惑地歪着头想了想,“蜘蛛草?没听说过。”似乎在昨天昌德殿传来的话中是听说过这个词,可具体是如何,丽太妃完全不知。
郭念说得没错,的确是韦怡在最后换成了蜘蛛草。
戚芫芃斜眼看着丽太妃,看她不似说谎话,信上什么内容,什么信物让丽太妃就肯铤而走险,“信在哪里,信物是什么?”
“这...”丽太妃面露迟疑,手中的绢帕都要绞碎了。
“是生是死,您的隐秘是大白天下还是继续深埋黄土,全在您一念之间。”戚芫芃别过头,也不看丽太妃,让她好好想个清楚。
丽太妃平时心直口快,却不是糊涂人,幕后之人是阴险,可戚氏也不是善茬,她面临的又是一次人生中的重大转折。
如果选择继续隐瞒,戚氏是不会让她好过,幕后之人从头到尾没有露面,更加不会出面保她,一切后果只能她自己承受。
若是自己跟戚氏投诚,把事情和盘托出,不仅可以与戚氏谈条件,还可以把戚氏的怒火与仇恨完完全全转接到那幕后搞鬼之人的身上。
就算自己最终不能全身而退,至少把损伤减到最低。
经过一轮的天人交战,丽太妃下了决心,她拉起裙摆,冷不丁地跪倒在戚芫芃脚下,深深把头叩到地上,动容道:“求王后娘娘,救我一命!”
戚芫芃抬了眼皮子,有一道精光在眸底闪过,樱唇浅勾,揶揄道:“怎么又要臣妾救您了?”
丽太妃继续俯身,头叩在青石板上,发髻上的珠翠与僵硬的青石板相碰发出冰寒般的叮叮声,不由得使人感到荒凉。
丽太妃咬一咬牙悲恸道:“那封信上写得是我阿爹当转运使这些年间贪污当贿的事情,那信物其实是一封状纸,江淮府下各地方的联名,状告我阿爸上年年末私吞朝廷的赈灾款....他们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压了下来,而后以此作为威胁,让我...去安排下毒之事。”
私吞朝廷的赈灾款可是杀头的大罪,怪不得丽太妃只能按照他们的话去做,只是...既然如此韦怡又为何要换成蜘蛛草,她与韦怡并无私仇,既安排了丽太妃,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实在是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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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这里面有两拨人!
一拨人是通过此事控制丽太妃一族,无论是贪污还是私吞赈灾款绝不是单单一个地方巡抚就能办到的事,不是动了政敌的利益就是与上级分赃不均,才会这一次一石二鸟,既能威胁丽太妃达到他们的目的,也能起到震慑。
至于另一拨人,戚芫芃能感受他们隐藏在深黯之处的强烈杀意,不置她于死地决不罢休的执念,只要她一天不死,这执念就会愈发深切。为何一定要她死,恐怕这背后的原因比想象中的更大更可怕……
“信中有无提及您与韦怡的关系?”戚芫芃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只是信中的语气非常笃定,就好似我一定能有办法。或许.....”丽太妃尽管心中有疑惑,可不得不承认对方极有可能知道了这个隐秘。
“太妃,您起身吧,那信件与状纸如今在何处?”
丽太妃匆忙起身,点点头,“在,在,我去拿来。”说完便向内堂走去。
半盏茶的功夫,丽太妃把信件,状纸一并交于到戚芫芃手里,她眼中逸出有殷切的希望,带着祈求地语气说道:“王后,你想知道的,我都全告诉你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您说,不过答不答应,在我。”戚芫芃的声音轻轻的,就好似一根羽毛缓缓地飘落在地上。
丽太妃低着头,面容忧愁不乐,吞了口唾沫,低声道:“我与韦怡的关系,王后能不能不要张扬出去?”
戚芫芃哂笑道:“臣妾以为丽太妃是为韦怡求得生机,于自身无益之事说了也无用。”
丽太妃神色极是复杂,低喃一句:“多谢,你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至于她,是该有个了断。”
“韦怡,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到时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戚芫芃眼底变得幽深,淡淡地说道。
丽太妃身子一僵,木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