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道路越宽广，气温也逐渐上升，待道后面，众人都开始冒汗，呼吸略有沉重之感，一路向下不知走了多久，开始有亮光从远处闪烁，并伴着叮叮咚咚的声音，

蒲察雍稷随之精神一阵，脚下加快几分，忽地眼前豁然开朗，尽管在脑海早就想象了好几次的面前，可真到跟前，也不禁为之震撼。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数以百丈方圆计的地洞，洞中堆满了各种兵器，长枪短箭，弓弩箭羽，还有许多男子赤膀上阵，手拿重锤在那敲敲打打着通红的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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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楼处还有一箩一箩筐的钱币铜块，不用问，这些就是用假铜换过来的真币真铜，全部都运到此处冶炼。

明眼人都知晓，此矿洞正是私造兵器的场所。

而假币泛滥成市，真币都最终流向穰国公的口袋，需要巨大的银钱，还私造兵器，在场的人皆知道穰国公所图之事并不简单，而且这规模这阵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暗中探知到情况后，几人不动声色的原路返回，立马去信汇京王宫。

所有的这些都在秋猎之前，完颜煦已经知晓，接着穰国公提出流寇四起，需要派人辅助剿匪时，琮朝派兵在边际驻扎。

他便知道，事情要开始了。

要促成此事，最大的助力与得益者当然是他的好四哥，完颜洪。

在皇帝地宫的深处，一片神秘而肃穆的氛围弥漫其中。宫殿的墙壁由一块块巨大的青石砌成，散发出古老而庄严的气息。

里面没有一点光亮，严密和风的青石阻挡了一切的光线与声音，只靠墙壁上的长明灯发出的微弱的火光。

“踏踏踏”脚步很轻，可仍旧在这偌大静谧的地宫处发生令人心颤的回声。

“谁？”

殿内倏地响起如鬼如魅的女子声音，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阴影处漫出。

她眯了眯眼眸，看了好一阵，看清来人后，又惊又怒，“是你！”

“别来无恙，尤，太，妃。”婉转的声音如寒天雪地里融化的水滴，轻盈而冰冷。

尤太妃三字在这幽森的地宫显得尤为刺耳，

乌古伦尤娜耳蜗像被长针刺了一下，怒目切齿，牢牢地盯着戚芫芃，深切的恨意在眼底熊熊然山，恨不得把她一口吞掉。

下一瞬，她猛然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尖利地喊道：“我落到如此田地都是拜你所赐，我要杀你！杀了你。”

戚芫芃稍稍侧身，便躲开看似来势汹汹的攻击，乌古伦尤娜重点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低眸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眼下的她不止消瘦了，也苍老了许多，仿佛岁月在一瞬间被无情夺走。

曾经艳丽白皙的面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张苍白而堆满皱纹的脸，嘴唇干裂，透出一种死灰。

原本乌黑柔亮的头发，已经呈现大片大片的花白，身上穿了件半旧不新的深紫色长袍，皱皱巴巴。

只是短短的时日，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若非还有原本的轮廓在，戚芫芃几乎不能与之前骄纵张扬的妇人联系起来。

“看来，太妃在这里过得并不好呀。”

“你是嘲笑我的？看到了？你开心了吧？”

乌古伦尤娜慢慢起身，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形，从喉咙发出像铁片刮过钢刀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

“你有今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戚芫芃一脸平静，冷冷道。

“如果不是你耍奸计，我怎么会被人发现？小德也不会死！”

乌古伦尤娜怨恨的目光寸寸刮过戚芫芃的脸庞。

真是偏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发生了事，只会一味把责任推到别人的头，既可恨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