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子也跟着细细思索,忽而她惊讶地一拍手掌,“刑部侍郎沈云山后寻回的长女,不就是叫沈卿卿吗!”
“怪不得她那样有底气。”
周婉莹咬牙切齿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堂堂侍郎之女不在家中享清福,出来跟我们这些穷苦人争什么。就算最后真是她当选女官,那也是她胜之不武!”
而侧殿中,考官正倚在窗前默默观察着周婉莹手中的油纸包。
他回过身,打量着眼前似是弱柳扶风的沈宴卿,上前给她斟了杯热茶。他边晃着茶碗里浅褐色的茶水,边像是无意打探地问着:“沈姑娘来参与女官的选拔,沈侍郎知情吗?”
他漫不经心地朝前递出茶水,“做官并非儿戏,赈灾女官更是艰苦。旱涝的田地,泥泞的山野,又或是大火中的山村,哪处有险情就要奔波到哪处。严寒酷暑,暴雨狂风,这些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子而心软半分。”
“你家世殷实,人又姿色绝佳,城中多少权臣都是任你挑选。若是嫁了人舒舒服服待在家中,吃得好穿得好睡得也好。如果你真的有勇气抛弃这些优渥条件,那你又是否有足够的把握应对日后的艰苦与难境。”
沈宴卿的视线集中到他手中毫无波澜的茶水,她垂下眼帘弯唇浅笑,毫不犹豫接过茶水掩面饮下。
“今日来参加考核的,哪个不是女子哪个没有深思熟虑。大人不必因我过往身份而对我有成见,其实我与她们并无差别,都是想为百姓多做些事情罢了。”
考官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沈姑娘有这份觉悟,我便不再过多劝阻。”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册名单,上面罗列着本次参与考核人员的详细情况。
“沈姑娘是所有参选中家世最好的一个,其次便是天都县令长女周婉莹。”他迟疑着酝酿措辞,“谨慎为上,小心有人拿你家世做文章。”
临走前,他向沈宴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不过沈姑娘若两次均能通过考核,那不日丞相夫人便会登门拜访,往后沈姑娘飞黄腾达时还望能多多提携在下。”
“丞相夫人?”
沈宴卿暗暗诧异,记忆中她压根就没与所谓丞相夫人有过交集,怎么听考官那番话更像是丞相一家早早注意了她一样。
而听得一知半解的奕元捡起纸张看了半晌,喃喃自语道:“都是些平民百姓,难道这个什么女官待遇很差吗,怎么不见哪家官女子来搏一搏呢。”
“对了沈姐。”奕元像是后知后觉地突然叫住正要离开的沈宴卿,“你是回沈家还是继续待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