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起了兴致，问道：“万山疆掌握了海军半壁江山，那么掌握海军另外半壁江山的，是谁？”

“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齐香说道，“二十岁从军，三十岁便已获封一代海军神王了，虽然比不过你的父亲，但绝对也算惊才绝艳了。

对了，正是她在会议上与万山疆起了争执，才让我得到了全新的线索，最终锁定了万山疆。”

“哦？”顾风更加好奇，“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堂飒语』。”

“好飒爽的名字，既凭白得了她些许帮助。”顾风朗笑一声，“日后若是见了，倒要请她喝上一杯酒了。”

“人如其名，她确实是很豪爽的女子。”齐香道，“其实自万山疆获封神王以后，他的资料就变成绝密了，我想要查到他的处分记录，难如登天！

当时我顺嘴一提，让堂神王帮我查一下，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几天后就派人把军事法庭的报告送到了我的府上。”

顾风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说过，我的母亲好像姓堂吧？这堂飒语，该不会跟我母亲同出一族吧？”

“是。”齐香点头道，“不过她跟你母亲不是一辈人，而且堂家身为五姓七望之一，族人众多，我也不知道她具体跟你母亲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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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道：“说说我的母亲吧。”

“你的母亲，叫做堂前燕，随你父亲来江陵五年后，生下青柠，而后撒手人寰。

似乎也是死在这样的冬天吧，不过我对她的了解实在不多。

她去世的太早了，你父亲又鲜少提起。

而堂家，似乎也并不满意你父亲二十五年前退居江陵，自你母亲跟随父亲来到江陵后，他们就断了联系，即便你母亲死时，堂家也未曾来人祭奠。”

顾风对母亲实在没什么印象，脑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问道：“我母亲身子很弱么？”

齐香道：“我只知道你母亲是很厉害的炼丹师，按理来说身子骨应该不弱，可能是那些年，随着你父亲征战四方，受了些伤吧。

我小时候去过你家一两次，她确实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还时常咳嗽。”

顾风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齐香。”顾风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差不多吧。”齐香点头。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顾风迎着风雪，负手而立，“此前我在龙岛之时，你说，我想从你这里知道诸多信息，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却似乎，我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齐香扭过头，看着顾风侧脸，轻声道：“你已经付给我了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哦？”顾风道，“愿闻其详。”

齐香笑道：“我还懵懂时，并不知道什么儿女情长，却已看过了你父亲与我的婚书。”

顾人城赦封神王不久后，选择隐居江南。

在江陵定居后不久，他便去了一趟王府。

老江南王便把之前的婚书拿出来：“你既已结了婚，这婚书便还给你。”

顾人城却受之有愧，婉拒了老江南王：“是我失约在先，这封婚书且作为一个凭证，日后我必会加倍补偿王府。”

二人谈话时，三岁多的齐香，就坐在老江南王的怀里。

等她真正懂得这封婚书的含义后，已是八岁的光景。

顾青柠来到了人间，堂前燕去了天堂。

“说来不怕你笑话，当我知道我本来的夫君是那么优秀，是比我父亲还要厉害的人物之后，我心里是不平衡的，明明你父亲先跟我立下了婚约，结果，却被你母亲抢走了。”齐香道，“就像是小孩子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我是有些讨厌你母亲的。”

所以当堂前燕死后。

齐香就经常缠着父亲，问：

——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顾神王呀？

——把我打扮得漂亮一点呀，顾神王的新娘，要漂漂亮亮的。

等她十三岁时。

顾人城带着顾风再度拜访王府时。

齐香也这么大着胆子问了顾人城。

于是顾人城说：“是我失约在先，如今夫人业已去世五载，等你再大一些，就娶了你。”

那时候的齐香，简直高兴坏了。

飞奔着跑去找顾风，拍着他的小肩膀说：“知道吗，我要当你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