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晚晚的婚事,没几天时间准备。”
他看向周氏,郑重道:“国公府嫁女,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周氏只觉得血气上涌,呼吸也越发的困难。
她稍稍冷静了一下,才道:“夫君,妾身现在行动不方便,晚晚的婚事只怕……”
“父亲。”江晚晚出声打断周氏,道:“娘亲仙逝不过百日,女儿的婚宴不宜大操大办,届时在灵堂磕几个头罢。”
民间有‘丧堂婚礼’的习俗,亲人去世的百日内,新人着素衣在灵堂拜别。
“对对对。”周氏连连附和,她可舍不得在江晚晚身上花银子。
安国公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也罢,宣王乃皇子,先不说他会不会亲自上门迎亲,就算迎也该是去孟府。”
周氏刚想嘲笑几句,便听安国公接着道:“夫人,婚宴可以不办,嫁妆不能少。”
周氏咬了咬牙称是,又提醒道:“听说前国公夫人柳氏当年有不少嫁妆,她临终前都给了晚晚。”
江晚晚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当年外祖父不乐意爹娘的婚事,闹得很不愉快,外祖母心疼女儿,悄悄给了点傍身钱,并没有多少。”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父亲,女儿不在意嫁妆,只是女儿姓江,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说安国公府靠着城阳侯的钱嫁女儿。”
此番话无疑戳中了安国公的逆鳞,京城里,谁人不说他是靠岳父才得以保全爵位的软饭男。
两家虽然没有来往,安国公却也清楚他确实沾了岳丈的光。
他沉着一张脸,吩咐道:“让账房先生带上账册过来。”
盼夏闻言,立即出列:“是,奴婢这就去。”
周氏一双眼睛通红,一边挣扎一边问道:“夫君这是何意?”
安国公并未回答,他站起身,踱到桌子边坐下。
这些年来,身无公职的他迷上看戏,府上除了爵位的俸禄之外,依靠哪些营生,他一概不知。
手上的银钱花没了,小厮去找账房取,向来是要多少拿多少,从来没有被限制过,以至于他一直认为安国公府虽无实权,却不差银子。
江晚晚坐在安国公旁边,这些年,父亲拿着母亲的银子养外室,周氏从中讨了不少好处,她要趁着准备嫁妆,找周氏讨些利息。
江容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繁的朝周氏望去。
这几日,周氏让她理账,她很清楚安公国府的库房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若是还给江晚晚陪嫁的话,他们以后拿什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