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机可窥

天空是无尽黑，脚下是无边红。

血狱十九层，专炼灵与魂。

在这深渊血河，冤魂嚎哭的地界，一只泥人睁开眼睛。

“不要再白费力气……”他道，“且不说你身上气运全无，就算有，吾也不能告知你答案。”

不知何时，一松石绿衣少年站在泥人面前，他相貌十分英俊清朗，可惜冷冰的眼和紧抿的唇，令他看上去生人勿近。

少年不说话，身上燃起火焰，是黑色的。

泥人气息肉眼可见衰落下去。

“以魂为柴，以灵为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泥人语气复杂，“你这又是何必？”

“本座不是在与你商量，”少年终于开口，“血狱化不了你，你便以为我杀你不得？！”

下一刻，他身上黑火一变，成了金色。

金色的、蕴含可怕威力的火焰，缓缓飘向泥人。

泥人终于变了脸，声音颤抖：“这，这是？不，不，你疯了？！你也会死的！快住手！！！”

火焰并未停止，缓缓飘到他身上，吻上他脸。

几乎眨眼间，泥人的身体就融化开来，流下泥水。

“我……我说……你快住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泥人身体只剩半个脑袋，金色火焰这才依依不舍飘离，缓缓飞入少年眉心。

他英俊的脸上冷汗点点，面色更是苍白若纸，一双眼却是沉黑胜夜。

“天地本不全，天机不尽泄，世间万事，吾知九，只那一，不能看，不可知……”泥人虚弱道，“你，我，世间众生，甚至包括神，都不能去窥探，你可知？”

少年不说话。

泥人叹息一声。

“既然你要自寻死路，我也不拦你……”

“生亦死随，死亦生附，你在何处死，还去何处生，生去死来皆幻梦，悲欢离合一场空……”

最后一个“空”字落下，泥人仅剩的半个脑袋，顷刻崩裂，化作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