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松领带,指纹解锁手机屏保:照片里穿白裙的姑娘正在实验室摆弄显微镜,马尾辫上别着的草莓发卡,还是他去年在地摊上死皮赖脸砍价两小时的战利品。
暮色将玻璃幕墙染成蜜糖色时,张皓宇的皮鞋尖在电梯按键前悬了半秒,最终按亮了地下车库。
经过前台时顺手捞走两盒客户送的凤梨酥,包装盒上的金丝带在指尖晃出细碎流光。
引擎轰鸣声中,车载广播正放着《甜蜜蜜》。
他跟着哼到“是你,梦见的就是你”时,忽然瞥见副驾驶座上躺着枚草莓发卡——陈子衿上周来公司送报表时落下的。
金属卡齿还勾着根栗色发丝,在夕阳里泛着柔光。
梧桐巷的老房子亮着暖黄窗灯,三楼的飘窗边垂着水彩未干的画布。
张皓宇踮脚用钥匙尖拨弄门锁,却听见门后传来慌乱的踢踏声。
陈子衿顶着歪斜的丸子头拉开门的瞬间,玄关感应灯恰巧照亮她鼻尖沾着的丙烯颜料。
“不是说今晚要通宵?”她攥着调色板的手指关节发白,目光扫过他手里皱巴巴的西装外套。
松节油的气味里混进一丝参鸡汤的香气,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张皓宇把凤梨酥塞进她围裙口袋,指尖蹭过布料下紧绷的肩胛骨:“某些人往鸡汤里藏摩斯密码,我不得回来破译?”他故意晃了晃手机,屏保照片里的草莓发卡在两人之间闪动。
陈子衿耳尖泛红地转身盛汤,却被他从背后环住。
她发顶蹭着他下巴抗议:“油墨要蹭你衬衫上了!”尾音却消散在他突然收紧的臂弯里。
窗台上的画架被穿堂风掀动,未完成的向日葵在暮色中舒展花瓣。
“李对手的质检报告是伪造的。”他贴着那枚红透的耳垂轻声说,感觉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还记得上个月慈善拍卖会失踪的监控录像吗?老秦把它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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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勺突然磕在砂锅沿上,陈子衿转身时撞翻颜料盘。
钴蓝色在瓷砖上漫开星河,她攥着他领带的手指关节发白:“所以你故意激怒他们派打手来?万一带武器怎么办?”
“所以我提前在会客区装了六个隐形摄像头呀。”张皓宇笑着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的动作像在拆解炸弹引信,“再说...”他突然俯身舔掉她鼻尖的橘色颜料,“陈记者冲进李对手大厅时,怀里揣着的可不是摄像机。”
陈子衿怔住,忽然想起三天前他非要教自己用微型录音笔。
夜风卷起窗帘,露出画架后藏着的老式胶片机,取景器里还卡着半截李对手公司门牌的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