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宇将钨钢戒指贴在玻璃窗上，远处商业区的霓虹穿过戒圈，在预算表投射出环状光斑。

前世那些破碎的管理学论文突然在脑中自动拼接，就像老爷子研究的莫比乌斯环。

"实时需求热力图叠加物流算法？"财务总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可是贫困地区网络覆盖率......"

"用短信平台收集基础数据。"张皓宇用磁扣把全家福照片钉在热力图上，陈子衿的笑脸正好落在某个山区坐标点，"各站点负责人每天发送特定数字代码，1代表缺粮，2代表缺药——就像我们十年前用摩斯密码瞒着班主任传纸条。"

当第一个成功调配的案例在投影幕布上弹出时，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

新来的实习生指着卫星地图上跳动的光点："好像给大地戴了条会发光的项链！"项目部负责人往咖啡里扔了两颗方糖："明明是张总戒指上的星河跑出来了。"

陈子衿打开家门时，玄关感应灯映出她眼底未褪的红血丝。

餐桌上留着南瓜粥和便签纸，张皓宇画的小橘猫正抱着"记得加蜂蜜"的气泡框。

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钨钢戒指，阳台传来熟悉的键盘敲击声，月光把男人修改方案的侧影拓印在纱帘上。

陈子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会议桌边缘，木刺扎进指腹的细微疼痛让她勉强维持镇定。

投影仪蓝光里漂浮的灰尘落在赵明辉的金丝眼镜上，他正指着PPT里被标红的错别字，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刀片：“连‘弱势群体’都能打成‘弱势（原文为错误表述‘若势’）群体’，陈总监对项目到底有几分用心？”

茶水间的薄荷叶在玻璃壶里上下沉浮，陈子衿盯着自己倒映在壶身上的扭曲面容。

赵明辉那句“听说张总给基金会捐了三百万”的尾音还在耳膜上震颤，连带记忆里父亲当年对母亲说的“你除了靠我还能干什么”一同翻涌上来。

“叮——”烤箱跳闸声惊醒了玄关的声控灯。

陈子衿望着餐桌上焦糖色的蜂蜜南瓜粥，突然发现瓷勺柄上歪歪扭扭刻着“ZY&ZCJ2013”，那是十年前张皓宇在陶艺店摔了七个胚才完成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