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做的吗？”嵘有些迟疑，不太自信的举起手中的石头画。

才做了不到一半，还在纠结哪里的石头用什么形状什么颜色更合适的江洛洛，闻言抬起头，一副摇曳如活物的路边小花画作，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眼前。

江洛洛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看到石头画中的花朵微微摇曳了一下。

“诶？不是？！诶？！”江洛洛仿佛一下子失去语言能力，震惊的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江洛洛知道，这大概是某种视觉错觉或者视觉错位带来的效果，之所以发出这种感叹，纯粹是太震惊的原因。

嵘却并不知道江洛洛的想法，以为她是真的想知道做法，温柔和缓的放下石头画，替江洛洛讲解。

“……在这里放比那里高一些的石头，就会造成一种能欺骗眼睛的效果，只要微微转动方向，就会产生不同的变化，看起来像是它在动一样……”

江洛洛盯着嵘手里，那个里用不同石头高度差带来的阴影，造成不同角度细微差别的石头画……

不，不提这种光栅一样的效果，就是最基础的这种如同照片一样写实的画面，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看完了嵘的成品，再低头看看自己做了一半的石头画，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和美院教授的差别。

江洛洛第一次具象化的认识到，普通人和真正天才之间的差距。

因为她曾经接触、甚至学习过绘画，还做过很长时间有关内容的事情，所以她更能明白，嵘到底有多么厉害。

人很难理解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

所以大多数人知道的越多，便越觉得自己无知。

江洛洛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被震撼到的情绪，认真的握住嵘的手臂，“嵘，你真的很厉害！”

嵘被幼崽突然的夸赞惊讶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江洛洛却已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嵘，“或许嵘你会觉得，你这样的能力并没有太大用处，但是，其实它真的很有价值！”

“嵘，你应该把这样的能力，传承下去，就像是抬和丛那样，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

嵘刚要笑笑，随意把话题岔过去，却看到幼崽写满认真的眼睛，笑容顿了顿，多了一点无奈。

像是抚摸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带着一些淡淡的伤感，“谢谢你的喜欢，洛，但是这样的能力……实在没什么用处。”

连保证自己的存活都做不到，或许偶尔可以依靠其他族人的喜欢，换来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

但这种方法却并不持久，甚至也没有足够的保障。

嵘明白幼崽那真诚不假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这样的一门手艺，能够如同抬的木匠身份那样，一直传承下去。

可是抬制作的木头器具，是生活的必需品，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光滑不磨嘴的木碗吃饭喝汤，家里需要一些能装东西放物品的木头架子，甚至盛水用的木头水桶等等。

所以抬能够将木匠作为职业，可只是做一些漂亮的石头画，或者木头雕刻，能换来什么呢？

嵘并没有想着要和江洛洛讲太多的意思，很快收敛好多余的情绪，只是平和的笑着说，“洛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做起来没有那么简单，谁会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和我学这些东西呢。”

本以为幼崽听了这样的话，大概就会放弃那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