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家……”

圣上眼眸微眯,手指轻叩扶手,“瑾安这孩子,也算是朕养大的了。”

沈子仲心领神会,再度俯首,“都尉大人年少有为、品行端正,若真有婚嫁一事,定当全力操持。且往后定会约束家人,与江家齐心,继续为陛下、为朝堂倾尽心力。”

惠帝微微颔首,神色稍显缓和,“既如此,朕也瞧着二人甚是般配,朕便做个主,赐下这门婚事,你看如何?”

沈子仲心头猛地一震,圣意难测,可眼下,圣上金口已开,无疑是莫大的恩宠与荣光。

短暂的思忖后,他还是伏地叩首,“此乃小女天大的福分,臣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春日宴之事,小女受了委屈,臣担心陛下赐婚,会有流言蜚语。”

惠帝这才抬手让他起身,“春日宴之事,朕已有定夺,你不必担心。朕既已开口,便会为静姝丫头做主。至于江家,你更无需顾虑,朕自会安排。”

“臣遵旨!”

虽说从古至今,赐婚都掺杂着利益关系,但沈子仲心中悬着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出了玄清门,沈子仲上了马车,让车夫先去了柳荫巷。

傅子晋年少时曾受他教导点拨,考中解元后,只身一人来到了京城,在店宅务租赁了一间小院,自此潜心读书,准备来年春闱,倒也算勤勉刻苦。

不多时,沈子仲便抵达傅家小院。

傅子晋听青竹通报,赶忙迎了出来,恭敬行礼,“老师到访,学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沈子仲摆了摆手,大步迈入屋内,待傅子晋奉上茶后,他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子晋,我刚从宫中出来,有些话不得不跟你讲清楚。天下之事,没有什么能逃过圣上的眼睛,你们昨日闹出的动静,圣上今早便已一清二楚,他有意为静姝和都尉大人赐婚。”

说罢,沈子仲目光直直地盯着傅子晋,“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为师的意思。我劝你就此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傅子晋身形陡然一僵,手中茶杯险些滑落,良久,他才缓缓放下茶杯。

“陛下圣明,洞察秋毫。”傅子晋垂首,掩饰眼中的不甘,“学生自当谨遵圣意,不敢有违。”

“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沈子仲语气稍缓,“你只需安心准备明年春闱考试,凭你的才学,前程必定不可限量。可若是再生事端,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