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畅春阁内。
“王爷今天还是宿在听泉阁吗?”年世兰倚靠在椅子上,神色恹恹地说。
她的陪嫁侍女颂芝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回侧福晋,是…”
年世兰收回了时不时瞥向门口的目光,脸上难掩厌恶:“又是这个贱人!”
她眼中原本仅存的那一丝期待,也随着颂芝的话彻底黯淡下来。
刚入府时的她何等风光,一连三个月的宠冠王府。王爷来后院十次,九次都是在畅春阁陪她。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这是她当初策马驰骋时,胤禛在她耳畔吟下的诗句。
她是汉人,却一向不通这些诗词,回到住处后,愣是让周宁海抱来了厚厚一摞诗书典籍翻找释义。
一想到这,年世兰原本明艳妩媚的凤目微微一黯。
曹琴默坐在她下首的小方凳上,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绣着一方帕子。
每次都是这样,安安静静地仿佛一个透明人。
年世兰心里火气上涌,没好气的斥道:“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往那儿一坐,我提拔你伺候王爷,可你呢?连着几个月,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几次!”
曹琴默闻言诚惶诚恐地抬起头,她放下手中的刺绣,恭顺的朝年世兰笑笑。
“侧福晋风华绝代,岂是妾身这样的蒲柳之姿能相媲美的?不得王爷宠爱也属正常,只可惜辜负了您提拔的美意。”
年世兰哼了一声,并未接话。
“王爷过几日就要去木兰围场了,整个王府里,也只带了您和福晋两个人去呢。”曹琴默神色谦恭的说。
年世兰似是想起了什么,心情愉悦了不少:“那是,也不看看贱人是个什么东西,区区低微的格格,也配让王爷带她去参加围猎?”
颂芝下意识的朝曹琴默的方向看去。
年世兰方才说“格格低微”,那身为侍妾的曹琴默又成什么了?
颂芝有点担心她听了这话会心里不痛快,不过曹琴默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她只是微笑着附和道:“侧福晋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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