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下意识想要抬头去看皇上的脸色,又硬生生忍住了:“奴婢不知……”
战晨望身子微微向后倾倒,靠在椅背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越发的神色莫测。
他懒得对一个老嬷嬷多费口舌,目光轻轻扫过一旁透明人般的汪翦。
汪翦立即识趣上前,他俯身阴森森望着孙嬷嬷,声音尖锐阴冷:“孙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皇上既然叫了你来,自然是有道理的。”
“咱家劝你能早交待就早交待,也少吃点苦头,嗯?”
孙嬷嬷脸色微微发白,却依然咬死了牙关,把头深深的磕在地上,一言不发。
汪翦嘴角最后一丝冷笑也消失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您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伤着了您谁来伺候太后呢?不过,倒是南三所那儿有个不起眼的小侍卫,这些日子倒是出色的很。”
“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居然能够当上宫里的侍卫!想来自有其过人之处,您说呢,孙嬷嬷?”
孙嬷嬷猝然抬头,她惊恐地望着汪翦,嘴唇蠕动,好半响才颤声道:“汪公公……那、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正儿八经的,靠自己的本事才当上侍卫的,您莫要为难他。”
汪翦便笑了:“哎哟,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会为难一个小侍卫呢,我欣赏他还来不及呢。”
说完这句话,汪翦便不继续往下说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嬷嬷。
孙嬷嬷又如何不知道他的话外之意,她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片惨白之色,许久,尽数化为了颓然。
“……回禀皇上,其中内情,奴婢的确知道的不多。”
她的头再次磕在了地上,沉闷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自从上次从皇庄回宫之后,太后心里便一直不大舒坦,连带着身子也不舒服,寻常一直是婉贵人在身边伺候。”
“不过这个法子倒不是婉贵人想出来的,而是前段时间,宣王侧妃葛氏进宫了一趟,她和太后娘娘在内殿说了好久的话……”
“等她走后,奴婢就隐约察觉,太后有些心不在焉,每每总是突然走神,这是奴婢人微言轻,不敢多问,如今想来,是宣王侧妃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战晨望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睛,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宣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