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蹙,迟疑地走向洗手间方向。
脚尖距离玻璃门1米之际,门自内向外被打开。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大面积的蓬头散发,其次是集中在嘴角和额头的抓痕。
沈玄清内心咯噔一下,心跳加速,她焦灼地跑上前,扶住漆曼的双肩上下打量:
“妈,你这是怎么了?”
对面人没有回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待浊气下行,这才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清清,你就光明正大地住这儿,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子。”
顾不得事情始末,沈玄清搀着她走向沙发,又扭身去卧室拿医药箱。
她垂着眼皮子,指尖捏住棉签一头,仔细地替她处理脸上的伤口,一边引导漆曼开口:
“妈,您这是怎么了?告诉你女儿我,我帮你出气!”
女人胸口仍有轻微的起伏,她捉住细瘦的手腕,将她拉坐在身侧:
“我今天在超市遇到付敏了,那个女人简直......简直是个神经病!”
霎时间,沈玄清觉得心房一隅宛如被万蚁啃噬,细碎的密集的疼痛自心尖向四处蔓延。
她极少见漆曼和人红脸的样子,即使是偶尔遇到个别难缠或者经常赊账的客户,她也都能圆融地处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狼狈。
羞愧,不甘,愤怒齐齐涌上心头。
指尖抠入掌心,掐出一道道红痕。
她一手拊着漆曼的后背,替她顺气,一手伸至茶几处,端过水杯,递到漆曼唇边。
漆曼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大口温水,感觉怒气不似刚才那般激烈,这才缓缓道来。
子女不管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于漆曼而言,沈玄清亦是这样的巨婴,是以她趁着自己超市没那么忙,抽空来观澜小区给她购置补给。
推车推至超市食品区时,撞见了正在肉摊前和老板聊家常的付敏。
她本想躲开,奈何那人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扭身就看到了她。
审视的目光自前方传来,漆曼不由得对她翻了个白眼,握在推车上的手也紧了几分。
白净的皮肤,风韵犹存的体态落入付敏眼里,甚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