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死了一个女儿而已,自家的门风立刻就会升了一大截,而名声好了,能够获得的东西就多了,这等好事,自然多的是人愿意做。
到后来甚至出现了女子被迫殉节的事情。
在还未登基的时候,宣德帝曾经见过一起惨烈的被迫殉节。
那家夫君去世,留下一双儿女,那妇人却被迫吊死在了丈夫的灵堂上随之而去,可那女子在死之前似乎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因而给一双儿女留了信,她去世后,一双儿女便带着那信将家人告到了官府。
正是遇到了这件事,宣德帝对此才会尤为厌恶。
如今又出现了金莲。
“此风确实应当早些遏制了。”沉吟了片刻宣德帝皱眉看着眼前的棋盘,挥手示意宫人将棋盘收起来,换了杯茶上来,“如若不能早些遏制,日后……”
“日后,必然会有人跳出来,说一些此番是对女子名节有好处的事情,毕竟女子就当在家相夫教子,而非在外抛头露面,一双不良于行的小脚,可不就是只能在后院活动,宜室宜家了么。”
说到后面,宣德帝嗤笑了声。
他并非是看到了后世,纯粹是从女子殉节中看到的而已。
有些人啊,刀子不到自己身上,总是不觉得痛的。
平王和靖安侯还没想到这茬,听了宣德帝的话,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如果真的形成了这种风气,那日后这天下女子说不得都得缠上双脚,变成一双无法奔跑的金莲了。
“此事朕已知晓,接下来老六你不必管了。”宣德帝想了想,按下了奏折说道。
平王一看就知道宣德帝这是什么意思了。
此事若是做成,这天下的女子许是都会感激的,但却不太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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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今能得到金莲女子的都是权贵豪富与文人墨客,其他人或许还没见过,宣德帝不让平王管并非是怕平王身上功劳太多而忌惮,纯粹是不想给他招来敌对的目光。
这要面对的可是某些文人的笔杆子。
宣德帝很清楚,那些只为了一己之私的人肯定会搬出各种大义来,看上去倒是大义凛然,可行的依旧是蝇头苟利的事情。
平王知道宣德帝的好意,他也不想管,进宫来不过是提醒一下宣德帝注意这件事而已,现在交出去了他才是浑身轻松,回去又能好好睡一觉了。
——谁乐意管这些啊!
看他这副模样,靖安侯倒是欣慰得很。
这样好啊。
这样不会有什么麻烦,而只要平王府没什么麻烦,他闺女就会好好的。
……嗯,只要他闺女不要整天想着整事情,那就没事了。
乐观的靖安侯依旧不明白,他闺女就不是个消停的,每每靖安侯夫人说起来,他都是一副他闺女那么乖,不会闯祸的模样,有分寸。
有分寸的。
所以后来靖安侯夫人也就懒得说了。
她觉得自家侯爷在女儿的事情上就跟瞎了一般。
“既然没臣弟什么事情了,那臣弟去看看母后,好些日子没看到母后了。”
“你还知道你好些日子没见到母后了啊?昨日母后还问起了你,被朕找理由安抚住了,有空多带你媳妇阿寿临儿丫头他们进宫陪陪母后。”
聊完了正事,平王挺直的脊背也塌了下来,敷衍地挥手,“下一次一定下次一定。”
宣德帝:“……”
整天没个正形的。
还好阿寿性子虽然像老六,但至少比老六要靠谱一些,是个好孩子。
此时的宣德帝却忘了,年轻时候的平王也比现在要靠谱很多,傅阿寿如今不过是平王年轻的模样而已。
至于说他会不会变成平王现在的样子,这谁知道呢。
“对了,明年开春南巡,老六你那一家子可要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