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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偶像事务所的男厕里,贝丽蜷缩在隔间的马桶上,手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几乎要将它捏碎。
她并不是故意跑进男厕的。
十分钟前,她本该在地下一层的员工休息区取快递,但经过公司中庭时,不小心撞上了前台那个爱多嘴的助理。
对方总是拉着她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从最近哪些粉丝在她的账号下留言,到某位已经退圈的偶像最近发了什么消息……
那些嘈杂的声音让她心烦意乱,脑子发胀得像是塞满了棉花,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为了避开助理的“热情”,贝丽匆匆上了三楼——这里是公司高层管理层的办公区域,安静而疏离。
她随意推开了一扇门,心想先在厕所里冷静一下,等助理离开了再回去。
却没想到,自己进错了门。
等她关上隔间门的那一刻,才注意到这不是熟悉的女厕,而是男厕——但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她只好屏住呼吸,强忍着心跳将自己藏了起来。
这是一家名为“舞音事务所”的地下偶像公司,说是公司,其实不过是披着“娱乐事业”外壳的压榨机器。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加入这里是她实现梦想的起点,但一年多的日子已经将她的幻想撕得粉碎。
公司唯一的目标是从她们这群低端偶像身上榨取最后一滴剩余价值。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也不是没有试图向上诉求,但每一次,换来的都是一句冷冰冰的“要么听话,要么走人”。
压低呼吸,她安静地躲在隔间里,耳朵捕捉着外头的动静。
这时,隔壁隔间突然响起了某人的手机短视频声。声音开得很大,隐约传出新闻播报的声音:
“……亚拉小区太空漫步机男性尸体案件,与琴湖公园喷泉干尸手法相似,警方初步推测,凶手可能为同一人……”
贝丽的瞳孔猛然一缩,背部紧贴着冰冷的隔间隔板,双手攥得更紧了。
她已经听不清完整的报道内容了,只觉得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缓缓压迫着她的胸腔,让她无法呼吸。
这些案件——她当然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的指尖冰凉,内心像是有一根细针在轻轻地挑开那些被封存的记忆。
某些事情,某些她宁愿埋在深处的事,就像那新闻里的词句一样,一点点爬了上来,刺得她几乎无法动弹。
然而还没等她平复下来,厕所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接着,水龙头的声音响起,一个低沉的男人嗓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喂,伟老板吗?”男人边洗手边打电话,声音懒散又轻佻,“是啊,贝丽今晚安排给您了。放心吧,她跑不了的。您不是特意想试试新装的外置器官吗?我让她乖乖听话,这回肯定不会让您不开心。”
贝丽的手指死死扣住手机,屏住了呼吸。
外置器官……这几个词像是一根尖刺,狠狠扎在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那是一个残酷而荒谬的词,充满了赤裸裸的羞辱与冷漠,刺得她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
男人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话的恶意,继续用轻松的语气说:“之前这丫头还闹情绪呢,说什么心理阴影大,报警抓了个骚扰她的粉丝,结果呢?呵,人家粉丝几天后就放出来了,她还能折腾出什么事儿?真是搞笑。现在偶像行业靠粉丝吃饭,她那副受害者的样子,粉丝还会买账吗?我看她要是再敢摆臭脸,公司直接劝退她算了,赔偿金一分不给,看她还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