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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平里小区,沉闷的夜色悄然蔓延,楼道间时明时灭的感应灯,像一只濒死的萤火虫,徒劳地闪烁着微弱的光。
墙壁上的阴影无声地摇晃着,偶尔传来一声闷响,是哪家孩子踢翻了什么东西,之后便归于死寂。
屋内,安迪靠在沙发上,额头皱成了疙瘩,右手无意识地转着那条链子,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这不对劲啊……”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伟老板”三个字,眉头越皱越紧,“他个龟龟,电话怎么还打不通?”
弗莱明蹲在窗台下,眼睛盯着地板发呆,空着的左手在裤腿上搓来搓去,仿佛要把“味道”的线索从脑子里蹭出来:“老大,我觉得那个味道八成是……哎,不对不对,不是那个味道……”
“别他妈提味道了!”安迪忍不住骂了一句,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伟老板电话打不通,你知道这事多要命吗?”
“那你还不是没联系上嘛。”弗莱明小声嘀咕。
“闭嘴!”安迪抬手拍了一下茶几,茶几腿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响。
他烦躁地弹了弹烟灰,冷哼了一声:“真见鬼了,这老东西不会耍咱们吧?到时候货不要了,尾款也赖了,那咱们真得喝西北风了!”
弗莱明听了这话,缩了缩脖子:“那怎么办?咱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差爷说了不让出门,要不你跟他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安迪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重重甩回茶几上,“你没听到他那个语气?”
“可真不送的话,伟老板那边也不好交代吧……万一他真不结尾款了怎么办?”
“我他妈不知道?”安迪低吼了一句,额头青筋暴起,手铐的链条被扯得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地吐出一口烟,声音低得像是压在喉咙里的怒火:“咱要是偷偷去送,他能发现吗?”
“啊?”弗莱明一愣,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咱俩还拴着手铐呢,偷偷去……怎么偷偷?”
安迪皱眉想了几秒,最后猛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像是把刚刚冒出的想法全砸回了脑子里:“算了!我可不想再挨一次揍。”
就在这时——
叮咚——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