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副处长好!”
“王副处长。”
“王副处长好!”
“张秘书”
“张秘书好!”
……
沈岳微笑地对莫之英和田佩瑜说:“这也是香港站立下的大功啊。”
莫之英身体挺立,双脚后脚跟“啪”地并出一声脆响作为回应。田佩瑜却高声回应:“全凭叶局座、沈局座运筹帷幄英明领导!”又高又尖的声调让沈岳微微蹙了下眉。
他随即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声调平和而又满面笑容地对众人说:“英雄你们也见到了,都回去上班吧,我跟田先生单独聊两句。”
随着众人在纷纷的寒暄中退出屋子,田之雄的精神高度警觉起来,以至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他心里预感到,重大的考验就在眼前。他的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想到了他的师父。
出乎预料,沈岳并没有跟他谈什么严肃的话题,除了简单问了问他和莫之英的脱逃过程,大部分时间都在与田之雄拉家常。问的问题也都是诸如:老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业余爱好?平时喜欢看什么书?饮食上有没有忌口?等等。而且语调不紧不慢,态度也诚恳可亲,仿佛一个久别重逢的大哥嘘寒问暖,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谈到相同的爱好或共同读过的一本书,甚至会高兴地拍拍田之雄的手背。
田之雄坐在床沿,几乎与沈之岳促膝而谈,态度略显谦恭和紧张一一作答。一开始还在字斟句酌着说出的每一句话,到后来逐渐放松下来,心里对沈岳有了几分好感。直到沈之岳漫不经心地诉苦说做情报工作责任重,压力大,收入少,牵累家人,还笑嘻嘻地仿佛不经意问田之雄有没有去北京进过修时,他才蓦然一惊,恍然觉察到沈岳可能是他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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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和谐的气氛中聊了一个多小时。沈岳坐在回局里的车上,回想着与田之雄的谈话过程和细节,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他内心里对这个刚从共方跑过来的年轻人评价很高,思维敏捷,应对得当,谈话过程中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漏洞,除了一开始略显紧张外,可以说这个田之雄表现得很完美。可是,太完美了也许就意味着问题。他决定改变审查的方式。
沈岳对坐在驾驶副座上的秘书说道:“回局里你马上办两件事:一个是让那个香港站的莫之英下午到办公室见我;再一个问一下叶局长,给田之雄的嘉奖仪式什么时候举办?有谁参加?谁主持?会后要不要举办新闻发布会?”
张秘书:“是!那个田佩瑜要不要召见?”
沈之岳:“不用!”
午饭前,莫之英得到齐科长通知,下午沈岳副局长要召见他。一时间,紧张、兴奋又夹杂着些许担心害怕的情绪笼罩着他,连午饭都吃得无滋无味。
上午沈副局长来看田之雄,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沈副局长。沈岳是两年前从调查局副局长任上调任情报局的,而他常驻香港,极少回台北局本部,因此从未谋面。可这并不妨碍莫之英常常从同僚的嘴里听到沈岳的传奇故事,尤其是他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作风几乎是有口皆碑。
沈副局长上午与田之雄单独聊了好一阵子后,没有再见任何人就匆忙回局里了。他心一直提着,唯恐田之雄应答时有什么疏漏,那样的话,也许会给阿雄和他带来无妄之灾。
吃饭前,他看见田之雄泰然自若的样子,放下了一大半心。当齐科长通知他下午去局里面见沈副局长时,他的心又莫名忐忑而兴奋起来。兴奋是因为他认为局里一定会为他成功策反田之雄的事迹予以嘉奖,不出意料的话,晋升中校应该是理所应当的;紧张则是因为预想中的审查也许从此开始,进了大门能否再顺顺利利地迈出来,他心里没有十分的把握。
吃过午饭,莫之英特意翻出一件白衬衣换上,又用凉水好好洗了洗脸,梳了梳头,他知道沈副局长很注意属下的仪容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