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来说,如今境况还不足以令东正侯与其夫人对裴元启生怨。
反而慕容炎,无数次后悔,他分不清是在后悔什么,愤恨和怒火啃噬心脏,他自顾自坐在宴会的角落喝闷酒。
身侧是身穿侧妃礼服的李秋言。
期间她数次装作不经意看向沈琼,那个权侵朝野一言能决半壁江山的镇北王,亦或者是无名的摄政王。
她是第一次与血脉上的嫡姐正式见面。
从前无数次,她窥视嫡姐在皇都肆意张扬如众星拱月的待遇。
最深刻印象那一次是火红的花轿,皇城百姓至今津津乐道的十里红妆,嫁妆箱子几乎占满了整个街道。
慕容炎带她来是为了给沈琼不痛快。
李秋言心知肚明也乐意,她从第一眼窥视这位嫡姐时便心生不喜,对方美的实在太过肆意张扬,勃勃生机犹如灿灿骄阳。
毫不顾忌掩盖周围的光芒。
那样理所当然的傲慢,看在她眼里是家室带来的底气,同样是没缘由的嫉妒。
就如现在,沈琼坐在座上首,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整个宴会的众人,包括她,都未曾看在那双凤眸里。
她也姓沈,凭什么。
李秋言想起病死的娘,无数次面对精美首饰的微小谨慎。
那个时候,沈琼大概是为学刺绣还是武艺烦恼吧?而后沈府将费了大力气找到的刺绣师父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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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皇都贵女们嘲讽的教养,慕容炎侧妃嫌弃过的女红,李秋言将手掩在宽大的袖子里指甲刺入掌心,心中的恶意不显。
今日的宴会的主角是沈琼,谁又敢喧宾夺主?
看足了原身几个仇人笑话,沈琼忽然站起身惹的靖宇帝一愣,继而笑道。
“爱卿可是有事?”
沈琼丝毫不收敛张狂针对,直直看向慕容炎轻笑。“我与宸王殿下多年未见,故人相见自是心中喜悦,常闻宸王殿下文武双全。”
“何不请宸王殿下献奏一曲,为之庆贺?”
话音落下,大殿里已是落针可闻,即便是多朝重臣都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沈琼这是将宸王做戏子伶人之流了吧?
此等羞辱,宸王勃然大怒拔剑都是寻常。
他们不由惊诧沈琼之大胆,想想又觉得不稀奇,当年这位前宸王妃几乎死在宸王手上。
两人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最上首的慕容佶眸色深了深,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他对慕容炎宠爱多年,好歹还是有三分慈父心肠的。
比起慕容佶的不动声色,慕容炎则是冷眸如刀,恨不得将对桌的沈琼千刀万剐。
“圣上,切不可误了大事!”慕容佶身侧一位宦官声音微不可闻。
比起惹怒沈琼,十多万大军攻入皇都这个可能,不过是一皇子受辱,前朝尚有君王卧薪尝胆之名。
慕容佶深觉有理,转念一想他都要忍沈琼骄横,慕容炎面子再贵重,难道贵重得过他的面子?
眼见慕容炎目露愤恨,顿时生出几分不满。
生怕沈琼叫慕容炎态度激怒,他冷冷的注视着慕容炎,含着警告意味。
“爱卿此言有理,炎儿便弹奏一曲,为此情此景庆贺吧。”
妈耶!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朝臣们简直不敢置信,瞠目结舌互相拿眼神示意,难道是我还没醒?
这是折辱慕容炎的面子吗?
这是将慕容家的面子脚底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