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谋杀!
“臣…”他想着自己是个文臣,正欲推脱就听见上首沈琼不容置疑的拍板定下了。
“郑爱卿一向忠君爱国,想必很乐意为朕效劳。”
不效劳就是不忠君爱国喽?朝臣们对视一眼脸色都木然了不少,你一个皇帝你要不要脸。
沈琼这辈子就没要过脸,兴致勃勃的点着死亡名单,最终有三个主和派没忍住跳出来劝解道。“陛下,大真国乃蛮夷,我们天朝上国怎能与他一般见识?”
没办法,不跳出来不行,不跳出来他们就要去边疆吃沙子了。
沈琼面上笑意更深,底下沈家军派系的将领见状都暗暗揣摩。
陛下叮嘱他们今日不请战有什么深意?
“很有道理。”上首女声幽幽,接着话锋一转夸赞道。“三位爱卿心怀仁德,朕心甚慰。”
嗯?
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朝臣后背一阵恶寒纷纷跪地大声道。“臣惶恐!”
杀的血流成河上位的昭武帝改吃素了。
这和狗改了吃屎有什么区别?
他们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果然,沈琼下一句就道。“大真蛮夷不堪教化凶残成性,三位爱卿饱读诗书深受孔孟圣人教化,正适合教化那蛮夷。”
“来人啊!封三位爱卿为化蛮先锋,今日就押…上路!”
众朝臣:……就说了哪里不对!
等等,陛下你是不是不小心说了实话?
三个朝臣面色狂变正欲跪下,沈琼身穿凤袍下了凤椅眼神殷切,长叹一声道。“先帝殷殷托付,朕日日殚精竭力…”
殚精竭虑的吃着火锅唱个歌。
接着奏乐接着舞吗?
众朝臣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垂着头根本不敢吱声。
沈琼恍若未觉,接着道。“先帝重托不敢放松分毫,如今有三位爱卿为朕分忧,可见还是忠君爱国之栋梁多。”
三个人脸色难看犹如赶鸭子上架的三只鸭子一样无助,左右环顾,同僚们看头顶看地面就是不看他们仨。
冷风瑟瑟。
沈琼尤嫌不够,她奋斗六年登上帝位是为了当领导的,不是为了领导吃菜,手底下朝臣转桌的。
敢拆她的台,都送去边疆吃沙子。
“来人,给三位爱卿备最好的马!”
赤甲军乃是沈琼手下精锐,她上位后成了皇城禁军,此时一声令下,左右拖着三个主和派就往外拽。
三个朝臣顾不得体统,有的徒劳无功的抓地面,有的抱着柱子不放,还有的正扒着门槛。“陛下三思!”
亚麻得,一碗断头饭都不给吃吗?
“你三人不舍之心朕知晓,可为国效力何必依依惜别,无需再言语了!”
话音落下禁卫军两两一组将三人活活的抬出殿中,宫门外三匹快马已备好,谨遵皇命即刻启程。
有了杀鸡儆猴的鸡,大殿噤若寒蝉。
三人抱柱子扒门槛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朝臣们心下暗暗叹息,沈家女怎生的这般凶残。
打吧,他们又不敢拦。
回头这位女帝挨了大真收拾就老实了。
君不见前朝先皇刚上位时也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昭武一年春,女帝任沈家军沈华为继北王兼镇北将军,同年,女帝御驾亲征。
次年七月,金陵鱼米肥,大周大军得胜而归大破大真皇庭。
大周朝皇家少数民族艺术团初定。
昭武三年,女帝梦中得见菜品金玉满堂惊为仙肴,遂发兵周边列国寻一奇物。
地瓜—
昭武五年,大周国相继灭了周边列国大力发展造船业,次年春攻打倭国,自此倭国皇室成为大周国皇家少数民族艺术团的一员。
昭武八年,女帝梦中得仙人授,言:朕之领土,天之极也!后几年,大周国以战船先后攻下海外多个国家,国内先后传入数个海外植物,例如辣椒土豆地瓜棉花。
昭武十六年,天下一统,女帝推行书同文车同轨尺同度等规则,史称昭武盛世。
朝臣们等了十六年,本以为女帝最终会成为他们主和派的形状,哪知道第一年便有女子站上朝堂。
最初是各家贵女为救父的无奈之举。
时间久了朝堂上女臣数量变多,互相制衡之下成为政敌,即便是同一家族,女子也多为家族所不容,为抗衡老牌朝臣无奈以性别为一党派。
女帝轻轻松松将各家父女分化,同为女子却难以对女帝责怪一丝。
小主,
若非沈琼为世人所不为,为她们开启女子也能科举治世的天下,她们还困于后宅的方寸之间,身为浮萍。
沈琼并不在意朝臣的想法,她的兴致勃勃从来基于有趣,从未当过皇帝,所以她当上皇帝统一天下。
同样对女子来说,她不过轻飘飘的落下一个感兴趣的火种,剩下的都是后来者前仆后继挣下的地位。
有时候她觉得有意思的是。
世人多以坚强形容大丈夫,实则女子更具有韧性,例如她,例如她们。
郑曦月一身官服坐在石凳上,御花园里春风拂面鸟雀清脆,阵阵花香传来,她撂下一子落到棋盘上。
不知为何想起十多年前,那年金陵城下了好大的雪,天地白茫茫间,殿前的白玉阶血流成河。
红与白衬托的极为凄厉,刺目。
她曾与尚为闺阁之女的陛下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的沈琼矜贵惊艳,一双凤眸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美的富有生命力攻击性。
或许同为闺阁女子,她们那一瞬间的复杂不是嫉妒,而是羡慕。
羡慕她有资格肆意妄为,有家室护佑她生机勃勃。
后来沈琼嫁与那个禁忌的名字,她也曾见过一面,那个沈琼满眼情意,再没有初见的傲然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