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扬微讶:“官服?”
“不错。”郑写意答颇为笃定。
崔远扬眉头皱起:“八品与九品的青衣?”
郑写意点头:“八品与九品的青色官服,便是由丝布杂绫制成。”
崔远扬看着郑写意,问道:“你是不是在卷宗上发现了重要线索?”不然的话她一来应该就说了,而不是翻看卷宗之后才出这个推论。
郑写意摊开卷宗放在崔远扬面前,指着上面一条记录说道:“这上面记载了一个人,一辆车,他丑时一刻从西门出城,任务是到城外一个叫做‘一方山水’的地方,取国之画匠所绘的书画,他丑时一刻(01:15)出发,卯时一刻(05:15)到达,一共用了两个时辰。”
郑写意顿了顿:“而他从一方山水拿了书画出门的时间是,辰时五刻(08:15),他到达西门的时间是,巳时四刻(10点正),不到一个时辰。”
郑写意看着崔远扬:“他这去程比回程,多用了整整一个时辰零一刻的时间。”
崔远扬提出一种可能:“他去程天色尚暗,回程天色已明,有可能是走夜路花的时间比较久。”
郑写意:“也有可能,这多出的一个时辰零一刻钟,他去杀人抛尸。”
“闻萧。”崔远扬也不迟疑,立刻吩咐道,“立刻让人驾着马车从西门出城,以比肩夜晚赶路的最慢速度,去一方山水,看要花多少时间。”
“是。”闻萧听到了郑写意和崔远扬的话,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案子的突破在即,立刻转身就走。
“等等。”闻萧没走两步被崔远扬叫住,“你亲自去。”
“属下明白。”
闻萧快步离开。
崔远扬看着面前卷宗上的记录:“国子监学正,正九品。”
“若只是去程比回程多了一个多时辰,我可能还不会怀疑他,就像你说的,晚间行路肯定比白天更慢,只是慢了一个多时辰罢了。”郑写意也看向了卷宗,“可他的身份是国子监学正。”
崔远扬:“他的官服恰是青衣。”
郑写意点点头:“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么多,他为何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挑在那么晚的半夜?”
崔远扬摇摇头:“这一点反而是他这趟取画最无可指摘的地方。”
他看了郑写意一眼:“秋日宴在即,国子监准备书画展品很是着急,他是奉旨行事。”
“那岂不就跟那日我们猜测的一样,公务出门,还是奉旨出城,最不容易被人怀疑。所以他才选了这个时间。”郑写意看着案卷记录,“而且他一个国子监的,深更半夜出门,竟然不让专业的车把式赶车,却选择自己驾车,他就不怕一不小心赶到沟里去吗?何况还是运送名画这般重要的任务。”
“确有许多可疑之处。”崔远扬表示赞同,“待闻萧尝试回来,若时间无误,我们便可请这位国子监学正,回来聊聊了。在这之前……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