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裴应淮放下长腿,揉了揉有些疲乏的太阳穴。
“今天的会议延后,去医院。”
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他的心绪有点杂。
平时只要感到状态不对,裴应淮就会去医院里陪母亲说说话。
只有在那间冷冰冰的病房里,他才能感受到对他来说这世间唯一的一点温暖。
到了特护病房,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瘦削妇人,裴应淮软化了冷漠的气息。
看见叶兰音牵着叶安洵时,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和母亲。
十八岁以前,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很是艰难。
后来回了裴家,得知当年抛弃自己的男人其实早已去世,谢瑞莹的身体一下就垮了。
某天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医生说她也许终身都要躺在这张病床上。
陪着谢瑞莹自说自话了一会,裴应淮出门打算找特殊护理的科主任谈话。
听说最近国外有新的研究结果,也许母亲还有再次睁眼的希望。
“刘主任到三楼看病人去了,您可以去三楼找她。”
小护士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红了脸。
裴应淮礼貌道谢,乘电梯到三楼。
踏出电梯时他才猛然想起,叶兰音的女儿好像就在这一层。
病房里,叶兰音一身玫瑰花色的法式长裙,正俯身给床上的小女孩喂水。
她素面朝天的一张脸泛着温柔神色,衬得整个病房如同一张宗教油画。
裴应淮的脚步停驻在门前,第一次觉得钟立选衣服的眼光不错。
叶慕樱咽下温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门口的男人。
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叶兰音回过头。
“裴总。”见到裴应淮,她忍不住脸红。
昨晚被男人强势摁在沙发上,现在回忆又袭上心头,让她心跳加速。
“我来找刘主任。”男人目光从叶兰音纤细的脚踝移开,忍不住补充道,“天热了,你脚踝上的伤,别忘了处理。”
叶兰音看了看脚踝,昨晚被寇利丹压制的恐惧又涌上心头。
“刘主任刚才有事下楼了。”
脸色白了白,她轻声道谢。
“谢谢裴总提醒,这点伤没事的,以前带安洵放风筝时,摔的伤口比这严重多了,它会慢慢恢复的。”
裴应淮觉得此时的叶兰音看上去很脆弱。
他和病床上的小女孩对视了一眼,顶着她好奇的目光直接走进病房,拿起床头柜上的绷带和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