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明和沈小飞回到刚才一家人吃饭的地方，两根蜡烛还点着，吴永忠和校长坐在桌子旁边，剩下的，就是万天明一家人了。

其他几个大队干部，和秦国栋并没有在，只是远处的工地上，有几个手电筒的光点。

吴永忠、校长、万有禄、梁翠、万玲玲，甚至是万天亮，表情都十分凝重，一副大难来临的样子。

万天明皱眉道：“这是怎么了？秦国栋他们呢？看你们这表情，是刚才的鉴定结果，对我很不利吗？”

万有禄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桌子最中间那份认罪书，手都有点颤抖，“天明，你说，这东西是不是你写的？是不是你要逼着国栋他妈，替你大娘顶罪？”

“她陈大美对你有什么好？都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她陈大美让你吃过一块糖吗？”

“你亲爹亲妈还在这里呢，你要为了陈大美干出这样的事？”

万天明看万有禄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梁翠也直抹眼泪，也就没有再问他们，扶着万有禄重新坐下，转身问吴永忠。

“忠叔，不会五个鉴定员，都说那个玩意儿是我写的吧？”

吴永忠也是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道：“虽然没有那么悲惨，可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只有校长持中立态度，表示秦国栋比你学历高，模仿笔迹的能力也比你更好，所以，这份认罪书两种可能都有。”

“其他四位，都表示，这就是你刻意模仿国栋写的。”

万天明皱眉道：“就因为这些字迹像我比像秦国栋更多，所以，他们就认定这是我写的？”

这时候，校长也说话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意见还不至于这么统一。”

“他们能一致认为，这是你写的，是因为这张纸上的字，不但像你和秦国栋，还像天聪。”

“虽然表面上看，这字似乎是七分像你，三分像国栋，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三分并不是完全都像国栋，而是只有一分像国栋，至于另外两分，是像你堂哥万天聪。”

这下万天明是更纳闷了，“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校长道：“意思很简单啊，天聪和国栋小时候都跟着老秀才学过写字，他们俩的笔迹一直就很像，而你不经常接触国栋的字迹，对天聪的字又非常熟悉，所以，你在模仿国栋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写得更像天聪。”

万天明也只能苦笑自嘲：“这个推论，好像还真的挺有道理哦，是你们一开始就这么想，还是秦国栋提醒后，你们才有这个发现的？”

校长没有隐瞒，承认，开始大家确实没有注意到这点，当时的局面是三比二。

三个人占万天明这边，两个人占秦国栋那边，整体局势对秦国栋不利。

可是，在秦国栋提出，那张认罪书上的字，并不是像自己，只是像老秀才，甚至是像万天聪后，很快有两个人就改变了主意。

万天明苦笑，“那我还真得谢谢校长了，五个人里，只有校长愿意支持我，没有选择完全相信秦国栋。”

校长叹了口气，“你不用谢我，我没有任何偏私，只是觉得，这事儿原本就不公平。”

“你从十四岁就在队里干活，这么多年不看书了，国栋却是一门心思研究学问的，他比你有太多的优势。”

“这张字，你写得出来，秦国栋同样也写得出来。”

万天明点头，“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