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脚乱地喂到红芙姐姐嘴边。

她却根本张不开嘴，气若游丝，半阖的眼睛似乎在看着我，却又仿佛已经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红芙姐姐，你张开口啊。”我焦急地喊道，“吃了药就好了！”

可她只是那么颤了颤睫毛，一副无能为力毫无力气的样子。

我颤抖着手再试了一次，她仍旧无法吞服下去，反倒嘴角开始溢出血来，顺着滴在她的衣衫上。

完了，完了……

我心头一片冰凉，吓得把手中的药丸掉在了地上。

“哎，你怎么扔了，这药可好了。”唐三妹还在一边埋怨，一边捡起来装回瓶子里，见眼前的人已经在生死边缘，又悄悄闭上了嘴。

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紧紧握住红芙姐姐的手。

眼泪一直一直掉，根本停不下来……

“红芙！”任少爷终于打退了武当山众人，气喘吁吁地匆忙跑了过来。

“你快看看她，你快看看她呀——”我哭泣着，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蹲下身子，看清红芙姐姐的伤口和神色后，脸色煞白，“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我瞬间明白，红芙姐姐没救了。

我即将失去她……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悲凉。

看到任少爷发红的眼眶和压抑的表情，红芙姐姐艰难地把手从我这里伸向了他，任少爷赶紧握住，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

“对……不……起……”红芙姐姐的声音几乎已经传达不出来了。

任少爷红着眼眶，哽咽着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从头至尾，都是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哭腔却泄露了他的即将崩溃。

红芙姐姐轻微地摇头。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痴痴看了任少爷很久，又看着我，眼神悲伤又温柔。再然后，像是困极了一般，她缓缓闭上了眼，再也不曾睁开……

初秋的风席卷而过，像一阵阵哀嚎。

天地之间，一瞬间变得空寂，一瞬间好像安静得没有任何人存在。

我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街头，她站在马车外，我揭开帘布，一下子就看见了她的脸。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她笑着对我说，她叫红芙，红色芙蓉花的那几个字。

那个画面，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