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回忆(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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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爸爸下午干完工作后,回到家里,将尖嘴钳、榔头、粘胶带、起子等工具从帆布包里取出来,然后将十万元钱放进包里,再在上面放小半圈电视线遮掩住钱。

快到晚上七点钟时,爸爸就背着工具包前往同事王定国家。如果同事们看见爸爸背着工具包,觉得有点奇怪,爸爸就说自己刚才在一个用户家里安装线路,干完活后,没回家就直接过来了,大家就不会起疑了。

酒足饭饱后,爸爸提着工具包和几个同事一起去楼下的茶馆打牌。下楼后,爸爸先将工具包放到王定国停在巷口边的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趁牌友们还没坐好,占了一个正对大门方向的位置。虽然左右两边的位置也能看见马路对面的摩托车,但正对大门的位子最利于监视对面。

这些细节都是爸爸后来讲给我听的,所以我虽然没去,却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爸爸和同事们打牌时,我在医院里。跟爸爸一样,我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在跟妈妈和妹妹说话时,我会不时走神,脑子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个女人会不会取走爸爸的工具包呢?

因为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人还是鬼,今晚会采取什么行动,所以我有点害怕回家。妈妈不知道我的心思,见时间已过晚上十点,就催我回去。我说爸爸在打牌,要十二点后才会回家,硬是在医院里捱到近十一点钟时,才离开了医院。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我却因为害怕回家,没有打的,而是采用步行方式回家。

路上,我忍不住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在等爸爸接听时,我还在想:爸爸在打牌,虽然不方便跟我说别的话,但我可以从他的说话语气里,大致判断一下他那边的情况。但直到彩铃声中断,爸爸都没有接听电话。

我有些不安,又重拨了一次电话,爸爸仍然没有接听。我的耳朵里一直响着爸爸设置的那支彩铃声:

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懂

只是一路上我们都在沉默

其实我不要太多的承诺

只要你能说声爱我

……

台湾歌手方季惟演唱的《爱情的故事》这首老歌,虽然我也很喜欢听,但我现在哪有听歌的心情?而且我在听歌曲时,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个白色护士的身影!

歌声再次中断后,我正要继续拨打爸爸的手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前不久,爸爸因为手机没电了,于是借同事的手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同事正是今天牌局和饭局的主人!想到这里,我立即停下脚步,查询自己的通话记录。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立即拨打过去。电话通后,传来一个高声大气的男人声音:“你好!”

“你好,我叫蒋奇,我爸爸是蒋东流,请问你是我爸爸的同事王叔叔吗?”

“我是!你怎么打到我这儿来了?难道你爸爸还没有回家?”

“我……不知道爸爸是否回家了,因为我还没有到家,我刚才打爸爸的电话,他一直没接电话,我以为他还在王叔叔家里打牌,所以才打电话问一下!”

“早就结束了!”王叔叔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本来就这样,说话特别洪亮大声。

我“哦”了一声,说:“爸爸说要打牌到十二点钟,我以为他还在打牌呢。”

“是呀,本来是要打到十二点钟才会结束,但你爸爸今天突然说有急事,非要提前离开不可,害得我们三缺一,不得不提前结束了!”王叔叔话里明显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我只得替爸爸道歉:“不好意思,王叔叔,今天我们家里确实有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