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找工作队?他屋里死人是白党匪兵弄死的,与我们啥干?这不明摆着想害死我们这一家人!”
柳金源听后就蹲在门角,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他是找过工作队胡队长,胡队长说评估小组共五人,贾村长不公平其它四位也不公平?
他又找贾新河理论,要他为自己说句公道话,不要偏心不要整人。
贾新河一听火冒三丈,扯着嗓子道:
“你柳金源说我整人,新社会整人?在旧社会从没听你说哪个整你,新社会倒有了,你骨子里是啥子意思?”
一句话把柳金源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后来他又经常看到贾新河拉着工作组驻村的那个小刘同志往贾豆腐的冷酒馆拉,所以更不敢出声。
看丈夫一动不动,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柳胡氏突然呜呜地哭了:
“嫁给你这样一个不中用的,算我倒了八辈子大霉,你这么胆小怕事,迟早一家人会被那个没安好心的家伙整死!”。
“莫哭莫哭,俗话说‘人害人,害不到,天害人,不长草’,咱本份本份,始终有一份!”
柳金源只好自我安慰道。
…………
时间过得很快。
历史翻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五十七年这一页。
那天,干旱了近一个月的太平镇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片乌蒙蒙的云层。
那片云层从东边山峦慢慢升起,然后不疾不徐的往太阳的身边靠拢,很快,酷日被灰色完全笼罩。
空气似乎完全凝固,原本欢畅的气息也不太顺畅的流进人们的鼻孔,让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烦躁和胸闷,甚至窒息。
十四岁的贾仁慈沮丧着脸从太平镇中街的理发匠刘高寿的屋里走了出来,到了大街某一个角落,就把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裆。
此时,他想到的是自己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后。
他见识到了理发匠刘高寿,刘高寿僵硬地躺在门板上。
他的小兄弟像一颗细小而生满铁锈的螺丝钉,以四十五度角的姿势毫无气势的指向他破败不堪的房梁。
贾仁慈站在叹息的人群中,探着脑袋,怔怔的看着,感觉有点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