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摇曳,照亮来人甲胄鲜明,正是二虎。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陛下,前方斥候来报,鞑靼大军已逼近幽州城下!”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明日午时之前抵达幽州!” “得令!”二虎领命而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元璋勒紧缰绳,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身后大军紧随其后,卷起漫天尘土。
应天府,巍峨的宫墙内,气氛却与北疆的肃杀截然不同。
宫女太监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仿佛感觉不到千里之外的战火硝烟。
奉天殿内,马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翻阅着手中的奏折,神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娘娘,户部尚书刘大人求见。”一个小太监躬身禀报。
“宣。”马皇后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
刘尚书入殿后,立即跪倒在地:“臣叩见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爱卿平身。”马皇后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何要事?”
刘尚书面露难色:“启禀娘娘,陛下御驾亲征,臣等忧心忡忡,还望娘娘劝谏陛下回京,主持大局。”
马皇后微微一笑:“刘爱卿多虑了,陛下此行,是为了保家卫国,平定边患。朝中之事,本宫自会处理妥当,诸位爱卿不必担忧。”
刘尚书还想再劝,却被马皇后抬手打断:“本宫意已决,不必再议。”
刘尚书无奈,只得叩首告退。
他前脚刚走,又有太监来报,兵部、吏部等几位尚书联名上奏,请求皇后劝谏陛下回京。
不到一天,十几道折子堆满了马皇后的案几,奉天殿外,更是跪满了前来劝谏的大臣。
马皇后看着殿外黑压压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些大臣并非不忠,只是太过担忧。
她起身走到殿门口,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爱卿的忠心,本宫明白。但国难当头,匹夫有责,陛下御驾亲征,正是为了保卫大明江山,尔等身为朝廷命官,更应该尽忠职守,为国分忧,而不是在此扰乱朝纲!”
众人被马皇后气势所慑,一时鸦雀无声。
马皇后回到殿内,宫女为她奉上香茗,她轻抿一口,目光落在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缓缓说道:“标儿,召集将士之事……”
马皇后黛眉微蹙,指尖轻轻拂过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如同此刻她内心的些许烦躁。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朱标身上,温和却不失威严地问道:“标儿,父皇御驾亲征,前方战事紧急,调兵遣将之事,安排得如何了?”
朱标早已习惯了母后的雷厉风行,他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母后,儿臣已按照您的吩咐,命兵部尽快调遣精兵强将,先头部队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粮草辎重也已筹备妥当,正在加紧装运。请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负母后所托。”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马皇后听到朱标的回禀,心中稍安。
她点了点头,紧绷的嘴角微微舒展开来,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标儿,你做事稳妥,哀家很放心。”她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一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父皇此去漠北,必定是为了保我大明江山。我们做后方的,就必须全力支持他,绝不能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朱标感受着母后话语中的力量,胸膛中一股热血涌动。
他拱手应道:“母后英明,儿臣定当竭尽所能,为父皇分忧,为大明尽忠!”
马皇后看着朱标坚毅的面庞,心中欣慰。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堆满奏折的案几,那些大臣们的劝谏,在她看来,是徒增烦恼。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所有奏折推到一边,不再理会,仿佛那些劝谏之言根本不曾存在。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高耸的宫墙,投向遥远的北方。
那里,是战火纷飞的边疆,也是她丈夫和儿子的战场。
窗外,初夏的阳光透过云层,在宫墙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却无法冲淡马皇后心中的一丝担忧。
她看着远方,仿佛能看到战场上刀光剑影,听到士兵们的呐喊厮杀,感受到战马的嘶鸣。
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前方战事一切顺利,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能平安归来。
“母后,前方战况如何?”朱标走近,轻声问道。
马皇后没有回答,她的目光依旧投向远方,她轻轻地说:“但愿……”她话音未落,便停住了,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只是留下一道望向远方的身影,以及未竟之语。
“但愿……”马皇后喃喃自语,目光依旧停留在北方。
朱标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心中也涌起一丝不安。
他明白,母后的担忧不仅仅是来自战火,更是来自朝堂之上暗流涌动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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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运河之上,一艘艘战船正劈波斩浪,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船上旌旗猎猎,将士们神情肃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朱元璋站在船头,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铁青。
他已经三日未眠,焦虑和担忧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内心。
幽州危急,他必须尽快赶到,稳定军心,部署作战方略。
运河两岸,景色飞速倒退,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响,催促着船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