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稚尧厉声道：“有啊，当然有影响。涂山玉的碎片让我变得无比强大，可也让我痛苦万分。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再也不能按照蛇族的方式修炼了，我永远不可能化蛇为蛟，化蛟为龙了！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忽然“啪”的一声，岚音手中的水神戟掉在了地上。

“稚尧，这些你从没有告诉过我。如果，如果我知道，洛水重获新生要让你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我是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让我这样做吗？可我做都做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何况，我从未后悔。”稚尧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岚音走到稚尧身边，慢慢蹲下身来，轻声道：“所以你将我封印，其实是因为不希望我散尽神力，还于洛水，对吗？”

稚尧轻声道：“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拦住你，我想我真的会毁了这一切，所有的一切……”

稚尧重新闭上眼睛，对岚音说道：“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能原谅我吗？能原谅我对你和洛水做的这一切吗？”

岚音沉默不语。

稚尧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必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从我选择封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会是这结局，我不后悔。

我只是时常会难过，难过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整整三百年，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个月，真短啊！”

稚尧看了眼郑薇，自言自语道：“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就知晓了他们的身份，也知晓了他们的来意。可是我还是放他们进来了。我想我困不了你多久了，不如就让他们救你出来吧。”

稚尧又看了眼岚音，轻声道：“她长得并不像你，或者说你们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她穿着红嫁衣站在那里，就让人无端端地觉得那就是你。岚音，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稚尧自顾自地说道：“那时，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呢？如果你没有丢下我，而是把我放在你身边，说不定我就不会铸成滔天大错，说不定我们真的能一直在一起。

倘若后来你真的散尽神力，重归洛水，或许我也不会阻拦，而是也跟着你一起去了。可是，可是没有如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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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尧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郑薇忽然道：“稚尧，岚音她没有丢下你，从来没有。那日她发现你是祸蛇之后，虽然内心十分纠结，但并没有想要伤害你，更没有想过要丢下你不管。

她是去商山上为你采蛇婴果去了。商山上设有禁制，不能使用法力，岚音只能步行上山。

本来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来回了，可是她摘蛇婴果的时候，不慎从树上跌落，所以才迟了。可是当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被蛇族族长带走了。”

稚尧猛地睁开眼睛，急切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族长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岚音轻声回答道：“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害怕你知道之后就不愿意离开了。”

稚尧嘲讽地笑了笑：“是啊，如果我知道你从来不曾丢下我，即便会立刻被当作祸蛇斩杀，我也要留在你的身边。”

稚尧满足地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真好，原来我从不曾被你丢下，我就知道，你那么好，那么善良，你不会因为我的出身而厌弃我的。”

岚音心疼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