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裴宣苦笑,看着上来就拆解自己枷锁的两个壮汉,回头又对姜齐问道,“这位好汉,就算是要拉裴某上山,也该报个名号吧!”

“若是报了名号,这两个官差可就活不得了!”姜齐笑道,“不知裴孔目……”

“等他们跑远再说吧!”卸了枷锁的裴宣对两个官差拱了拱手,“这一路也是你们多加照顾,免了裴某的皮肉之苦,无以为报,唯有放你们二人一条生路,回去之后,你二人只说裴某路上得了恶疾,已然身死,想必那知府也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小人物!”

“唉!”两个官差相视一眼,对着裴宣深施一礼,其中一人又对姜齐道,“这位老爷,虽不知您姓谁名谁,可孔目是个好人,也是个耿直性子,之后若有得罪之处,万望将他放下山去就好,切切不好伤了性命!我京兆百姓……唉!对不住孔目啊!”

直到两位官差跑的没了身影,姜齐才缓缓开口道,“关中多义士啊!”

“惭愧啊!”裴宣苦笑,“为官一任,能做的不多,唯做到了铁面无私,却反倒害了自己!”

“若天下都是您这种铁面无私的官,那才叫好事!”给裴宣解枷锁的秀气汉子笑道,“俺叫杨林,江湖人称锦豹子的便是。”

“俺是火眼狻猊邓飞。”

姜齐道:“在下是落魄进士姜齐。”

“姜齐?”裴宣惊诧道,“就是直言得罪了高俅,拒官回乡的强项进士?”

“正是在下。”姜齐实在是尴尬,这强项进士的诨号,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这是……”裴宣有些呆滞,半晌才回神,“进士落草,你也是头一份的了。”

“算不得落草,”姜齐笑道,“这些朋友都是路上遇到的好汉,没有个栖身之所,无奈才流落江湖,姜某不才,在郓城南坐拥八百里水泊梁山,便给朋友一个畅快的家!”

“对!这朝廷就知道自己畅快,我们要畅快却不行,谁家的道理!”玉蟠竿孟康也是趁机一吐为快,“我与邓飞都是因押运花石纲流落江湖,我是奉命造大船,他是负责运送,我们二人无端被负责的提调官欺侮,一气之下杀了提调官,弃家逃走江湖。”

“凭什么呢!”邓飞火气也上来了,“俺也是任劳任怨,没有怨言,可是,那提调官凭啥就逮着我们欺负?赵官家要个花石纲,俺们就要撇家舍业?凭个啥!”

“官家做错了!”裴宣摇了摇头,“这个暂且不提,姜先生既然只是让朋友有个栖身之地,那为何要让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