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聪明。”胡亥将白水饮下,看着那几份请求调粮的奏章头疼不已。
“陛下还要吗?”她指的是水。
胡亥压抑许久的怒气却瞬间被点燃,“啊!”他一声不吭将女人扛在肩上,茶壶啪的摔碎,水花四溅。
翌日,看着眼角有着泪痕的女人,胡亥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感动了,搁以前肯定就心疼她了。
他准备起身去往威崇殿召开燕朝,讨论大秦北部旱灾的问题。
女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嘶”,她自己的动作弄疼了伤口,呼延瑞狐皱着眉缓了缓,看向有些漠然的皇帝,道:
“陛下,在北方草原,阿父每次面临粮食不够的情况时,第一反应都是厉兵秣马,用军事手段来解决粮食问题。”
“朕没有地方可抢,也没有地方能产出足够秦人吃的粮食。”他暂不计较后宫干政问题,单说她的提议便十分可笑。
冬季互市的粮食消耗并不多,加上沿途损耗,也就是二三十万人吃三月的粮食。
但这场旱灾涉及的人口是难以计数的数百万之众,粮食缺口太大了,如果倾尽朝廷之力将敖仓搬空,也许能够解决。
可是,胡亥怎么能够允许敖仓出问题,如果军队和百姓必须死一个,那他会选百姓。
百姓死了,土地还是自己的,军队饿死了,江山便会易手。
想归想,他却始终做不了决定,来自前世的同理心,强有力的阻碍着他的皇帝人格去下达某个决定。
因此,这几天他十分焦躁。
女人像小猫一样蜷缩过来,脸颊蹭着他,轻柔的说道:“妾身的意思是,不放粮、不救助,将粮食赏给将士,让陛下的勇士吃饱饭,准备应对暴乱。”
她眨着如同星辰般的眼睛,头发乱糟糟的说道:“杀掉一批人,粮食不就够了吗。”
社会达尔文主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是草原磨练出来的生存法则,它血腥而又残忍,但极为有效地保存了艰苦环境下某些民族的生存。
这种手段,与大和民族将年迈的父母扔到山上等死,是同样的无奈选择。
当人数过多,而目前生产力水平下产生的粮食,无论如何节省也供养不了这些人口时,便会发生极端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