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人冲着远处大喊一声,接着说了一通她听不懂的语言,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似乎是拖累了。
孟听枫趁着他休息的空隙,向后爬,一只靴子却用力踩上她的手,“中了药竟然还有力气,还想跑?”
“哼,不老实的话,只能给你点苦头吃……”他说着就要往孟听枫嘴里塞药丸,却死活撬不开对方紧咬的牙关。
此时,正在巡逻的浦弘透着风沙看去,耳边是下属的汇报,他的视线却怎么也无法从远处的那两个人影上挪开。
那是……
他心一跳,急忙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下属吃了满嘴的灰,不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刚接好水的王衔也愣住了,“他这是去哪?”随即放下手中的水壶,策马追去。
奴隶主气恼地往孟听枫嘴上敲了敲,恨不得打烂她的一口牙叫她直接吞进去。
真是不听话!
可他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心惊之下迅速将孟听枫扶起身子抱在怀里。
孟听枫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衣服上,鼻尖香气浓郁,熏得她脑袋又昏沉了起来。
“边军核查。”浦弘勒马停下,亮出令牌,“你们,是什么人?”
他眼神丝毫没有从对方怀中抱着的娇小身影上离开。
只见这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安西话,脸上笑容淳朴。
他看浦弘听不懂,比划着动作。
王衔赶到时,便看见自家将军的眉头越皱越紧,正想返回去找一个听得懂的来,就听见浦弘用安西话问:
“她若是你生了病的妻子,为何要带到这荒漠之地?”
此处是三国交界处,行商来往居多,但极少见到像他们二人这般不带任何行李的夫妇。
这人被怀疑上,也不慌,继续说着安西话,解释自己是在此处等朋友的马车,再带妻子去最近的城邦医治。
望着他净澈的眼神,浦弘眼神未变,“将你妻子的脸抬起来。”
这个地方人员混杂,朝廷一直不好管控,因此奴隶贸易来往甚密,每年都有许多良家女子失踪不见。
若是他的妻子长着一张中原面孔,便可证明这人说的有一半都是谎话。
最重要的是,他方才在远处惊鸿一瞥,好似瞧见了熟悉的五官轮廓。
王衔听出他语气中的严肃,不由得重视起来,手中宝剑出鞘一分。
这人急得跳脚,说妻子貌丑不见人,病重耽搁不得,说着说着,眼睛还蓄满了泪水。
他心中万分得意,自己常年混迹在军官的眼皮子底下做奴隶交易,装模作样可一点都难不倒他!
眼见另一人驾着马车行过来,他哭着连连鞠躬,转过身就要抱着孟听枫爬上马车。
可下一瞬,一只布满疤痕的小手从宽厚的衣袍下露出来,冲着浦弘的方向伸了伸。
孟听枫只觉自己好似在梦中,昏沉得想要作呕,却听见了浦弘的声音。
她模糊的眼角渗出一滴泪。
她的保护神,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