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怡勾起唇角,静静地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而屋内的师徒二人则掀起了屋内放置的几个香炉盖子,均嗅闻一遍后,得出结论:

“那股香气,混杂着屋内燃烧的熏香,混合散出,竟叫人分不清来源。”

孟听枫点点头,先一步走进了里间。

里间的地面因多日倾倒清水而变得潮湿,躺在床榻上的女人如今已经分辨不出当初的模样,一张脸的肌肤像是放在火上炙烤的肉片骤然收缩,紧紧粘连在一块,耳中流出的黑水更是早已打湿了厚重的枕巾。

恍若一具干尸。

上一世孟听枫还未得见乔氏这副模样,便见到了为其准备好的棺材。如今一见,她难掩心惊。

究竟是什么样的蛊虫,能将人变得这副模样?

她扭头去看,欢颜的神色凝重,像是发现了棘手的难题。

“我心中有了些猜测。”欢颜喃喃着,“只是,这种蛊虫只有在我家乡才会有人豢养,怎会出现在京城呢?”

她逐步靠近乔氏,清亮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乔氏的状态,轻声道,“徒儿,再晚一日,她就没救了。”

孟听枫也靠了过来,那股香气愈发浓郁。

鼻尖轻动,眼睛一亮:

“是她的眼睛!”

那股香气在熏香、黑水恶臭、酸臭味中夹杂着飞出,还是被她捕捉到一丝异常,正是从乔氏紧闭的双眼内传出。

欢颜点点头,叹息道:

“此蛊名为相惜蛊,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子母蛊。

“之所以极为罕见,是因为此蛊豢养的代价极大,就光是母蛊都需要耗费至少三十年的心血……”

三十年?可孟雪怡分明不过刚刚及笈。

难不成是有人在帮孟雪怡养蛊?

孟听枫沉吟片刻,猛然想起其过世已久的母亲,关于那人,她知之甚少。

“而且,”欢颜脸色冷沉,“此蛊除了需要持续滴注三十年的心头血,那子蛊还会啃噬主人的五脏六腑作为自己的养料,直至子母团聚,惺惺相惜,方可养成。”

闻言,孟听枫浑身一寒。

这相惜蛊岂不是以命换命的残忍杀招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来换这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