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才费劲地抬起脸,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用尽全力朝他啐了一口。

“蠢货。

“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的阴沟老鼠。”

狱卒先是一愣,他抹下脸上恶臭的唾沫,恼怒地笑了。

“呵,你这么想死?老子偏不让你死!”

他说着,又拿起了刑具,却不想自己的上司冷着脸走过来,“滚。”

狱卒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滚蛋了。

求死不能的程才心如死灰,对来人也没了兴趣。

难道自己一辈子都会被关在这……一辈子受这样痛苦的折磨吗?

“给他喝下去。”来人说道。

接着便有人走上来将他满头乱发拨开,强硬地把杯盏抵在他的唇边。

唇间品到一丝浓烈的酒气,程才问道,“这是……什么?”

那人笑了,“一杯鸩酒,送你上西天。你不是想死吗?”

程才瞪大双眼,被折磨得受不了、一心求死之时,他从未想过死亡到来的这一天,会让他这么抗拒。

他几乎是用着全身力气在反抗,却无济于事,干涩的眼睛流下滚烫的泪水:

“不……”

最终那杯鸩酒还是灌入了他的喉咙,流入胃腔。

来人冷冷地欣赏着他喝下酒后的不甘、愤怒、仇恨……

“将他扔去乱葬岗。”

“是。”

狱卒拿起草席,熟练地将人裹起来,一把扛在肩上。

孟听枫跟着凉九,也进到地牢之中。

凉九正在询问,听到意外的答案,两人都惊讶了一瞬,“他死了?”

“对,现在已经被扔去城郊山上的乱葬岗了。”狱卒答道。

孟听枫点点头,正巧有几人肩上都扛着几具尸体走了过来,她和凉九都自觉地一侧,让开了道。

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其中一卷草席中裸露在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